她看的清楚，那笑是进眼底的。
看的她整个人都暖暖的，也不似刚才初醒来那么无措茫然了，她思索她问她的问题，摸了摸肚子最终是摇了摇头，饿，这种感觉似乎并不强烈呢。
女子的笑让她感觉到舒适，是已，她并不骗她，“我……不觉得饿。”她慢吞吞道，总觉得一切都奇奇怪怪的，还在这个同自己笑的温柔亲切的布裙女子，她长的很相熟，可她心里却是怎么也想不起她到底是谁，还有自己，自己是谁……
可一想到自己一想这些头就会痛，那么痛，痛的死去活来，她紧张，强迫自己不去追究这些，头痛的滋味实在是太不好受了，她不想再被折磨。
胡芳芳见到眼前人突然的变化，她是心细的，对于如今病中的顾香香更是提着十二万分的小心照顾，郎中说阿香她可能永远思考就停留在孩子了，并且从前的事都不再会记得，甚至能再活几年、十几年都说不准，都要看造化的。
而胡芳芳认为这造化，便是照顾阿香的自己，倘若自己照顾的好，她信，她不会早亡，即使痴傻，有她在一天，她便要阿香好好的快乐的过一天，她会好好的活着，好好的保护照顾阿香的。
这是几年前胡芳芳见到顾香香，毅然带着人离村出来自力生活的誓言，几年过去了，她也记得清楚。
是的，她是记在心里的。
当时的情景时至如今胡芳芳依然记得清楚，那是弟弟去新娘子家接亲的时候，回来的时候不仅带回了新娘子，还带回了顾香香姊妹俩，自然是偷偷交给自己并没有让娘知道，据那新娘子说俩人是路过的暂时呆在她家里，后来也是事发突然不得不带过来的。
那时候顾香香已经是傻了的，据说是摔了一跤，后来就总说胡话。
什么叫阴差阳错呢，这就叫吧，胡芳芳当时几乎是没有的就连夜带着姐妹俩离开了家里。
家里知道，必定是不安的，娘定不可能收留她们，而弟弟又刚成亲，俩口子就算有那个善心恐怕娘也不容，最后还是他们为难，胡芳芳预料到会是那样的局面，所以她反倒并不犹豫了，从前让顾香香一个人背井离乡她已经够后悔的了，这一次，她不要再放开她了。
就这样，三个人离开了村子，又走过许许多多个小村子、小镇、大的城，这其中的许多波折，辗转反侧自不用说。
要走，就离的远远的，这是胡芳芳的想法，她知道阿香她心里的伤疤，她是不愿离的近的。
于是就算再难，胡芳芳也坚持下来了，顾小小这几年的流浪生活也慢慢的长大了，虽然年纪上还不到豆蔻可是人却已经是个小大人了。
懂得了许多的事，也能帮着胡芳芳照顾姐姐，并且也自己寻找了生计—在城内的一个生意很好的茶摊帮忙做杂工。
事多，累，可工钱不多，每月只有二百铜钱，不算多，三个人的生计也是勉强，不过家上胡芳芳在酒楼做账房的钱，三个人就宽裕了。
“是不是头又疼了？”胡芳芳过来坐到床头，担忧的看着眼前的人，她还是很担心，毕竟郎中说这病很难见，按理说就是摔了一跤，后脑伤的也不严重就是存了些瘀血，没道理会变傻，头痛还时不时的发作，给开的长期吃的药也大都是补药，温性的，死马当活马医了。
她在担心自己吗？
她的心里猜测，暖暖的，不过自己头痛也知道，她好厉害呀，她有不仅的崇拜，还有她居然离的这么近和自己说话，她好亲切啊。
这是她心里的想法，她真的好好奇她是谁啊，一有这个念头了她马上的阻止了自己去想。
顾香香脸上的神情一会儿一变的，而且什么也不说，就定定的傻乎乎的看着自己，看的胡芳芳心里更加七上八下的，正要细细问问顾香香怎么了，外面院子中传来少女轻灵的声音，“大姐，姐，我回来了。”
大姐是叫胡芳芳，姐是叫顾香香。
是顾小小回来了，顾小小一进门就看到胡芳芳坐到自家阿姐的床边眉头紧皱的样子，这是出什么事儿了，她拿着糖炒栗子走过来。
“好香啊。”某人虽然什么也不记得了，不过鼻子是比从前更灵了，闻到了突然而至的香味一下的兴奋了起来，从床上跳起来，到处的闻来闻去，那样子就像一只饿了好久的小黑狗突然闻到肉包子香味一样，这样子把顾小小逗笑了，阿姐她果然最爱吃糖炒栗子了，所以她这个月才发工资回家路上碰到了就给阿姐买回来了。
“阿姐别急，刚炒好的小心烫嘴，我剥给你吃。”顾小小搬个凳子也过来到床边，把栗子袋放下，开始从里面取栗子苞来给自家阿姐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