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点滴药水落下的声音。
“咳咳,”盛宁站在床尾望着山以寒受伤的脚踝,低头看看手上的按摩药膏,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怎么这么严重...”
山以寒用裤腿盖上脚踝,低头解释:“下午的时候其实就崴了,只是我有点高估了自己骨骼弹性。”
盛宁忽然觉得自己等到案子破获之后,自己应该去学学捧哏。
“你来探望我,慰问品呢?”平日两人都是针锋相对,现在忽然不打不闹房间过于安静和尴尬,山以寒探身望着对方身后:“我看电视里演的,都是饮料酸奶果篮花篮的...”
“给你买了那么多次吃的,没见你吃一次...”盛宁大步坐在病床上,双手搭在膝盖上朝山以寒的方向歪歪脑袋,既委屈又霸气。
“你就请我吃了一次烤肉好吗?!”说到过去,山以寒坐直身体学着盛宁一手撑在膝盖瞪大眼睛拍着胸脯反驳:“盛宁求你做个人吧,是我给你买的星爸爸好吗?!”
“就不说之前的早餐,”仿佛被戳穿心事一般,盛宁耳朵又泛红认真的吵架:“之前我在你桌上放的零食,你不但没吃,最后还丢掉了!”
“啊?”山以寒楞了一下,回过脸仔细想了半天隐约觉得这事像是自己干的:“你是说我转学那天将桌子抽屉里的东西全收拾扔了,那些吃的是你买的?”
纤长的睫毛下,眼神忽然暗淡了下来。
记忆中穿着校服的盛宁,在山以寒请假回来的前一天,买了很多零食放在她的抽屉,作为自己当众伤害她的道歉。
而那一天的山以寒,和大家微笑流泪挥手告别之后,将抽屉里的东西全部倒进袋子里,在离开学校之前,面无表情将袋子扔进垃圾箱。
或许这才是真正的山以寒。
“对不起——”山以寒下意识捂着嘴巴,重新坐直身体认真道歉:“我之前吃了别人给的东西生病,之后就不吃不知道谁送的东西了。真的对不起,如果我知道是你送的——”
听到山以寒这么说,盛宁倏尔抬起眼,静静的望着她等待回答——
“——我当然会还给你的。”山以寒很快从之前的回忆中抽离,熟练的假笑指指手腕:“十点了盛警官。”
“山以寒!”盛宁站起身,双手叉腰在病房里转来转去,半晌不知道脑子里想什么。
“你要是真的想要表示歉意,就不要再提过去。”山以寒不再着识对方,拿起桌边水杯倒水吃药:“我没有原谅,但也没有记恨。”
然而——
“你这么说不就是想让我走是吧,我就在这里呆着,我气死你。”盛宁从对方目的衍推行为,虽然自己说不过山以寒,但是可以从行为上膈应她。
山以寒眼睛隔着抬起的玻璃水杯从头到脚打量对方——
半晌她抬起手指揉揉太阳穴视而不见。
——这么多年,市局对员工招收标准是越来越没下限了。
“为什么,凶手会故意引导警察发现毒虫的秘密?”
山以寒靠在病床上,认真望着电脑屏幕上贝小星发来的毒虫家中坟场的照片,手指轻轻敲敲:“传媒,警方现在都在被凶手牵着鼻子走,他甚至在帮我们找到毒虫和武清明的关系。你信不信,那些尸体都是曾经和武清明有冲突的人?”
半晌没有听到声音,山以寒转过脸望着旁边沙发缩着身子的盛宁,默默的将房间的温度调高了些。
可怜明天对方还要上班,她用尚好的一只脚从包里勾出才买的羊毛披风,一脚踢至对方身上。
“沃特——”触及伤肿,山以寒下意识苦哼一声,这才重新躺好睡觉。
“Boss,之前案件现场照片被人发至微博了!”
住院的第五天,山以寒望着微博头条,手指轻轻敲击——
凶手一直致力于将山以寒引回国,希望由普利策获奖者的口中,告诉众人——
你们看到的,只是传媒让你们看到的。
你们听到的,也只是传媒让你们听到的。
而真实的那个人,根本和传言中的那个人天差地别。
而山以寒不仅没有发布任何信息,甚至在姚局的协调下,关于山以寒所有的行踪都被掩盖,她彻底隐没在网络。
“Boss,”贝小星提着KFC袋子从外面摇摇晃晃进来:“网上吵得天翻地覆,现在很多记者营销号都去蹲守武清明的家,一会儿说武清明加入什么教专找童男童女,一会儿又说武清明家中有关系所以平步青云,一会儿又说武清明实际上只是挡箭牌,是为了给更大的新闻背锅。我看,他们就是欺负死者不会说话。搞得任力忙死了。”
“我让你查的韩继恒与韩恩熙资料,查到了吗?”山以寒吃了两口汉堡,便放在一边开始工作。
既然大家都在查武清明,自己就不需要再出手。
那么自己只需要跟着凶手,去查他要自己查的。
“当年两人在学校的所有信息,照片和学籍都没有。我这都是传闻证据,”贝小星拿出闪存卡扔给山以寒:“虽然无法作为呈堂证供,都是街角巷谈,勉勉强强。”
山以寒打开电脑,从碎裂的信息里寻找凶手,或者是受害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