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祁心突然就跳的很快,不过面上不怎么表露。
后面厨娘来了把他赶了出去。坐在台阶上的阿祁想着年龄,他十二岁了,厨娘说,女儿家来了癸水就算做长大了,他何时才能长大呢?
他问了府里的那两个青年,他们嘿嘿一笑,有些猥琐。
阿祁:“……”
*
“你现在也算是长大了,以后来了月事要注意一些,你身边也没什么父母兄弟,我是很喜欢你这个姑娘的,要注意身体。日后来了就在府里好好休息休息,懂吗?”厨娘心疼道。
她把姜酒的衣服脱掉,叫她怎么用月事带,最后盯着姜酒绑在胸口的带子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有些疼。”姜酒如实道。
厨娘不知说什么好,觉得姜酒某些方面确实是个死脑筋。
“快解开,你一个姑娘怎么净做这样的傻事?抹胸你若是不会买我买了给你,咱们府里没几个女人,你日后若是有困惑大可找我!”厨娘说,愈发觉得她被江师爷养坏了。
姜酒点头,心道,她其实都知道的。
往年的除夕桌子上只三个人,今年师爷没回来,姜酒阿祁两个人就在厨房吃了,其他下仆都有家人,到了点这三进三出的宅子就显得十分冷清。
夜黑了后天就开始飘雪,芭蕉叶上的积雪滑地轰然一响,檐下的冰凌被一边挂着的灯笼照的晶莹剔透。
姜酒捧着一碗粥,吃了小半个时辰,阿祁此时很健谈,从前她倒是没有发现,因为江师爷面前他就和闷葫芦似得。。
只不过谈着谈着他就没了声。
窗外有人打着伞,姜酒慢慢回头,嘴里嚼着的那块五花肉还有一半露在外面。眯着的眼睛睁开。
江若谷笑着把伞收了,剪水眸子笑意深沉,红色的灯笼照在他的白衣上,他的唇仿若是朱砂点染过,他笑道:“回来的路上我就知道阿祁在背后说我坏话,果真是呢,你的压岁钱我暂且就留到明年了。”
他抖落了肩上的雪,走进来后笑着给了她一份红纸包的纸。
姜酒看了眼,她的不是压岁钱。
“其实我更喜欢压岁钱。”姜酒直视江师爷的眼睛,她明明有了私房钱,但居然有种莫名其妙的心虚感。
“钱不是好东西。”江师爷拿了副碗筷坐在桌子上,道,“这些是比钱更好的东西。”
这一餐饭吃的当真是一言难尽,姜酒不时偷偷看着江师爷,身下血流如注。
进院子时江师爷一向暗着的房间亮了灯,窗纸上印着一个女人的身影。单从那个影子看,就有无限曼妙在其中。
姜酒想,这个女人一定穿着鹅黄色的衫子,夜里被江师爷抵在墙角然后抱起来狠狠作弄一番。
这般想想,她的月事带仿佛抵不住血。
“你怎么了?”
江师爷嗅到一丝血腥味,抓着她的手问道。
他不笑的样子瞧起来很认真,姜酒有时候觉得,江师爷其实是暗暗关心她的,只不过同她这个内向的人一样羞于表达。
“若是惹了事情,你得先向我说说,打出了血不算小事,我要事先想想说辞,如何将你从拘留半月减到三天。”江师爷说,声线像个少年人一样。
他过了除夕又老一岁,姜酒听完江师爷的话有些嫌弃,这样一个老男人了,如今带了女人回来,她为什么不把眼睛睁大一点?有了钱,她应该是有底气的。
“我没事,我这样的人,打了人就算出血了,自然也会做的没有一丝痕迹。”姜酒略带自信道,眯着眸子终于睁大,这样把江师爷看的十分清楚,比如他的穿着配饰,加上他的表情。
“那你真的很不错。”江师爷笑道。
“嗯。”这一回姜酒不谦虚。
她抬着头,揉了揉脖子,抿着唇淡声道:“这天可真冷,师爷夜里不要着凉。”
姜酒转身后觉得,方才说了句废话。
有人给他暖床,她这么巴巴的说,表示自己很关心?这似乎超了她作为一个学生的身份。姜酒捂着小腹,步子走的轻飘飘的,檐外的雪飘到廊下,触到皮肤冷的她一哆嗦。她瞥了眼那扇窗,窗纸上的轮廓线条柔软。是她及不上的好看,她想揉揉胸口那个位置,真是哪里都疼。
暗色调的屋子瞧着冷冰冰的,真像一个棺材,简单的床和桌椅,装着她一个活物。
厨娘说她不像是姑娘,姜酒自嘲笑笑,她竟然连面镜子都没有,她这副样子自个不知是怎么样的。
于是姜酒坐在椅子上,将她的小本子翻出来,她日后的房子需要一面镜子。
染了血的床单有些刺眼。她静默良久,摸到了阿祁的屋子。
推开门的刹那她理直气壮,她也想要人暖个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