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夕闻言,拿牙刷的手顿了顿。
他穿到这个世界之后,选择顺着原主的人生轨迹继续当演员,确实是无奈之举,当时的他并没有更好的选择。
他也确实对现在这幅身体以后的人生,有一?些?初步的规划。
他计划着拍两部制作精良的电影电视剧之后,用不菲的片酬,先置办一?套能够落脚的房产,原主少时在纪家跟寄人篱下并无差别,毕业之后住公司宿舍,再?之后,在顾景曜的牢笼里失去年轻的生命,从始至终,原主始终没能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窝,他既然穿进?原主这幅身体里,自然想给原主上辈子的缺憾都弥补上。
对他自己而言,虽然顾子安现在足够宠他,但是作为一个男人,他还是想用自己赚来的钱,买房买车安身立命。这些?跟顾子安的庞大财富帝国相比,确实不值一提,但是这也是他纪夕在这场感情里给予自己的底气?。
我知道你?足够强大足够富有。但是我也想努力追逐你?的脚步,在你面前展现出最好的我。
之后,纪夕打算暂缓拍戏,用置办房产余下来的钱,考一?个艺术类的研究生博士之类的,如果可能,他还是想回归本行,留校当一?个清清静静的大学老师。
原主在世时,也并不是很擅长娱乐圈里的勾心斗角,想来,去象牙塔里读书教学的生活,原主也不会抗拒的吧。
当然,如果顾子安那里有他实在喜欢的本子,他不介意再拍几部经典的戏,这也是作为老师宝贵的艺术实践经历。
但是这些?,他从未在顾子安面前表现过丝毫,不知顾子安为何会问出此言。
现在所有的打算八字都没一?撇,他想了想,从镜子里看着顾子安道:“哥,我以后可能想......”他微微垂眸,浓密纤长的睫毛像两把羽扇,直搔在人的心尖上。
顾子安心中了然,知晓纪夕有打算,但是顾子安并未急切地探知他未说出的话,他只是用手轻轻揉了?揉纪夕微微泛着棕的柔软发丝,温声笑道:“嗯,不管你想做什么,我都是你的后盾。”
纪夕心中一漾,感动和情愫在胸中交织缠绕,他把电动牙刷送进?嘴里,三分钟之后,他漱完口,转身跟顾子安面对面,抬眸看着他的眼睛,问:“哥,顾家人最近有没有狗急跳墙找你麻烦?”
他知道顾子安的手段,但是顾子安在明,顾景曜他们在暗,阴招又多,难免让人放心不下,他突然记起自己从顾景曜家里逃出那晚,带走的那份文件。
他去剧组的前一?晚,把翻译好的文件放在了顾子安的书房,不知道顾子安有没有发现。
顾子安听他提起那家人,神色未变,只笑盈盈地拿过洗脸架上靠外的那条毛巾,用温水沾湿,托着纪夕的后脑勺,轻轻地给他擦脸。
毛巾盖住纪夕的眼睛时,顾子安温柔的眸子这才射出煞气?重重的寒光,像冬日雪夜里能穿透皮肤的刺骨刀锋,森冷的就算在炎热的夏季也让人脚底生寒浑身透凉。
把毛巾拧干重新搭在洗脸架上,看着纪夕往他白净柔嫩的小脸上擦水乳,顾子安这才漫不经心地道:“狗急都会跳墙的吧,只要他们有能耐,我随时奉陪。可惜,他们现在更热衷狗咬狗。”他跟纪夕并排站在洗手台前,揽着那把小细腰,他朝镜子中那人勾起半边嘴角,脸上都是骄傲的神色,“我可是有贵人相助,书柜上的那份文件可帮我了?大忙。”
“真的?”纪夕跟镜子里的顾子安对视两秒后,猛地转过身,直直地看向顾子安,带着小惊喜般的又再?次跟他确认道,“真的帮上你?了??”
顾子安捏了把他经过水乳滋润后更加柔嫩的小脸,伸手快速给洗手台整理好,这才揽着纪夕往外间的餐桌旁走,认真道:“真的,这份文件跟我掌握到的信息,环环相扣,正好形成了?他走私的关键证据链。上次在山里他雇凶想撞死我们,证据第一?时间被他抹掉,算他走运,但是夜路走多了?难免撞见鬼,这次他面临的可不止公司破产身败名裂那么简单。”
纪夕点点头,见顾子安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他稍稍放下心来,他接过顾子安给他盛好的汤,心里想着,以后再没有顾家人在顾子安面前碍眼,他的那些噩梦会慢慢淡去的吧。
顾子安见他呆呆的,用手指敲了敲桌面,笑着说:“别发呆了?,昨晚跟今天早晨都没吃,赶紧垫垫肚子。”
纪夕看着满桌精致可口的食物,一?副不大提得起胃口的样子,有点恹恹的,桌上的肉食他看都懒得看一?眼,随便夹了?两口蔬菜,嘟哝道:“哥,外面是不是还在下雪,这个天气?还挺适合睡觉的,我怎么感觉自己又困了。”
顾子安看着纪夕不大舒服,也没多想,只以为是昨晚给人折腾的太狠,他加快了吃饭的速度,心疼道:“吃完我陪你回?家睡,这边的床没有家里的舒服。”怕纪夕会觉得他耽误了?自己工作,又加了?句,“我四点多就起来了,一?直忙到刚才,也有点累了?。”
“四点多?”纪夕猛地抬头,两人昨晚小别胜新婚,跟疯了似的缠在一起,最后一次结束,纪夕昏昏欲睡中瞄了?眼床头的闹钟,三点五十,看来自己睡着之后,顾子安就立即起床处理工作了?,他心下不忍,垂眸小声嘀咕道,“哥,你?也太拼了。”
顾子安笑笑,盯着纪夕的小脸,意有所指道:“嗯,两手抓,两手都要硬。”
两人又说笑几句,纪夕实在吃不下,他把碗一?推,准备起身活动一下,刚站起来,胃里就一阵翻滚,他用手撑着餐桌,强压下那股想吐的感觉。
顾子安见状赶紧放下筷子,绕过餐桌快步往纪夕身边走,他抱着紧紧皱着眉头的人,急切地问:“纪夕,怎么了??哪儿不舒服?”
纪夕靠在他怀里,闭了闭眼睛,闻着顾子安身上熟悉的檀香味,这才感觉舒服一?点,他轻声玩笑道:“哥,都赖你?,我被你干坏了。”
顾子安颇为自责,没有心情与他玩笑,伸手探了探他额头,见没有发热,还是决定赶紧带人回?家好好休息休息。
这边两人你侬我侬,顾家上下则是一派鸡飞狗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