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准了。”他摆了摆手,示意让范雅阁退下,便又捡起了手中的奏折,不再看范雅阁了。
一宫女端着茶水款款走入,这宫女是皇上身边的侍茶宫女,身家清白,姿容清秀,倒也不眼生。
本来范雅阁已经打算退下,但见宫女端着的茶盘下似乎有光反射,连忙喊了一声皇上小心,那语调极为慌张,甚至还有些尖锐,与他平时淡然冷静的声音极为不同,一下子就吸引了鸿德帝的注意力。
然而已经是来不及了,那宫女眼见事情败露,马上从茶盘中抽出了一把匕首,对着鸿德帝的心口就这样刺了过去。
好在鸿德帝在范雅阁的提示下反射性地躲闭了一下,那匕首最后只刺伤了他的手臂,不过那宫女见一击不成,也是发了狠,又是一击,就是已经失了方寸,已经是胡乱刺了。
“来人,救驾,有刺客。”
鸿德帝跌倒在地,他的头发因为刚刚的纠缠有些乱了,身上的龙袍还带有些许血痕,可谓是狼狈至极。
他瞳孔涣散,脸色惨白,眼里只有那光亮的,正在逐渐接近的匕首,大脑也是一片空白。
突然,他感觉到什么温热的液体溅到了他手上,一滴一滴的,就像是滴在了他心上。
他愣怔地看着挡在他面前的范雅阁,这个身形单薄,还在病中的少年,就这样一下子挡在了他面前吗?
从身后看,范雅阁的衣服还是素白感觉的,但鸿德帝知道,这个为他挡了一刀的少年一定是伤得极重的,因为那温热的血,还是在不停地滴在他手上。
范雅阁那本就苍白的脸色更惨白了一些,唯独那淡色的唇,被嘴角淌下的鲜血染得红艳了些,显得那张谪仙般的面孔,多了几分诡异的艳色。
他握住了匕首,鲜红的血顺着他苍白的指缝一滴一滴的滴在了地上。
“陛下,您可有事。”他一张嘴,那血就流的更汹涌了些,不过,那提示鸿德帝时的慌张似乎是消失了,他的声音又恢复了平淡,不见丝毫的尖锐。
“雅阁……雅阁。”鸿德帝嘴唇翻动了几下。
外面,来救驾的人这才姗姗来迟,那宫女见事情不成了,恶狠狠地瞪了范雅阁一声,惨然一笑。
“狗皇帝,你亲信奸佞,公然包庇乱臣贼子,今日刺不死你,这江山,迟早会亡在你手上的。”说完,宫女也不等御林军捉拿她,她咬破了口中的毒囊,片刻便气绝身亡了。
鸿德帝见自己被划破的伤口渐渐变得乌黑了起来,也是知道那匕首是淬了毒药,“宣御医。”
而那挡在他面前的白衣少年,似是见事情终于了结了,一下子就栽倒了下去。
“给朕把所有的御医都叫过来,好好救治恭郡王,要是治不好,朕可不留废物在这宫廷内。”
鸿德帝听说重伤之人最好不要乱动,也不许别人动范雅阁,只是催促这御医赶紧过来。
他只是手臂上擦破了一个小口,现在倒是无事,这恭郡王,现在脸色已经是发紫了,可拖不得了。
鸿德帝眼神突然变了一下,他看见了那地上摔碎的茶杯。
在与那宫女搏斗的过程中,碎的东西多了去了,引他注意的,不是因为那茶杯碎了,也不是因为那茶是那宫女端进来的。
他注意到的,是那碎了的杯子中,残留的茶水中的血液。
融合成了一片,没有任何分离感,仿佛是出自一个人身上的血液。
但是,他明明记得,当时那宫女刺伤他时,他的血是滴入了这茶杯的。
鸿德帝闭了闭眼,强迫自己镇定下来,那毒也开始起作用了,他的头似乎也开始晕眩了起来。
几个白胡子的老太医,也是终于飞奔了过来。
“过去几个给恭郡王看看,要是治不好了,朕要了你们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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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闲钰见那孙琪得到了报应,本来是打算追查一番是谁整了他一顿的,但是查了一番,居然没查到,她思考了一下,然后就懒得再继续追查了。
困扰的事情解决了,她就打算继续盯着范雅阁了,谁知道,去了恭郡王府,居然听说他进宫了。
闲钰思考了一下,觉得自己也应该进宫打个秋风了,这孙琪这么惨,保不准孙家会在皇上面前给她这个始作俑者上眼药。
她还是得防着点,好好吹吹鸿德帝的彩虹屁。
回府将自己打扮了一番,保证全身上下的装扮都无比称她后,她就屁颠屁颠地进宫了,作为皇上最宠爱的侄子,她可是有随意进出皇宫的权利的,才不像范雅阁那个家伙,连进个宫都要通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