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他被父亲赶下看台后并没有离开,而是隐藏在看台下的人群中,一直望着看台上父亲的身影。
他看到父亲对郁宁丞有说有笑。
这一幕非常的刺目,他的父亲,对一个陌生人尚能言笑晏晏,却对亲子不假辞色。
他要毁了郁宁丞。
这里是星月派,他的地盘,想搞点什么小动作非常的容易,于是随便指派了一个小孩去陷害郁宁丞,将雾影花粉藏在郁宁丞的衣袖里。
看台下人多,碰撞在所难免,趁机藏药不难。
让小孩去做不引人注目。
雾影花粉细如尘埃,灰白色无味,很难被人发觉。
莫飞羽加大了剂量,使得药效发作更快,目的是想诬陷郁宁丞作弊,毁掉郁宁丞的名声,让人认定郁宁丞是一个德行有亏的人。
而现在,郁宁丞成了受害者。
更加不幸的是,他指派去下毒的小孩被查出来了,此刻正被押在看台上审问。
他站在看台下,望向看台。
一个七八岁的小辈弟子跪在看台上,旁边跪着的是他的师父夏白尘。
小孩低垂着头,不敢直视长辈们。
众人不相信一个只有垂髫之龄的小孩会下毒,认定是小孩的师父指使的。
夏白尘一脸茫然。
严辞面色铁青,冷瞥了一眼跪着的徒弟,转而审问徒孙,“老实交代,为什么要下毒,是不是你师父指使你干的?”
小孩弱弱地道:“我没有下毒。”
严辞怒道:“受害者的衣袖里有残留的雾影花粉,在他上擂台之前你故意撞向他,扯住他的衣袖不撒手,还说不是你下的毒?”
郁宁丞的衣袖里有雾影花粉。
如果郁宁丞没有中毒,可以说是百口莫辩,作弊的黑锅甩不掉。
但是他也中毒了。
他是最有希望夺冠的人选,会傻到给自己下雾影花粉的毒?
晴空万里,一点风都没有。
郁宁丞比剑时衣袖摆动,毒是往对面飘的,这都能自己误中自己的毒那得有多蠢?只有不知道有毒才不会刻意避开,从而中毒。
小孩惊慌地道:“我不知道那是毒。”
还真是自己门派的人干的,严辞勃然大怒,不好对一个懵懂无知的孩童动手,于是一脚踹向跪着的徒弟,冷然道:“是不是你指使的?”
他这一脚用上了三层的灵力。
夏白尘只有金丹期的修为,被化神期的师父这么一踹伤得不轻,唇角滑下一丝血迹。
小孩被师祖的举动吓得一哆嗦。
夏白尘端正的跪好,替自己辩解道:“师父容禀,弟子对此事毫不知情。”
严辞皱眉道:“还想狡辩?”
小孩着急地道:“不是师父让我做的,是一个大叔让我做的。他给我吃了糖葫芦,叫我把一包灰倒进穿白衣服的大哥哥的衣袖里。”
严辞问道:“他是何模样?哪派弟子?”
事情就发生在不久前,小孩记得很清楚,将知道的都说了,很快就指认了真凶。
莫飞羽被师侄们请上了看台。
他现在就是后悔,非常的后悔,让小孩办事时应该乔装打扮一番的,就算不会易容,在穿着方面也该注意,最起码换上其他门派的衣服。
严辞没想到幕后之人会是小师弟,向莫尘请示道:“师尊?”
师尊还在这里,他不好越权。
莫尘点了点头,将事情交给严辞全权处理,自己不想多管。
换做他来管,怕是会忍不住杀子。
严辞的心是偏的,叹息道:“飞羽,你是个好孩子,告诉师兄,是谁哄骗你这么干的?”
师弟还未成年,必然也干不出这种事。
他冲着莫飞羽使了个眼色,不着痕迹地瞄了眼夏白尘,提醒莫飞羽推卸责任。
莫飞羽看懂了严辞的眼色,心中得意。
他站在看台上,用手指着跪在地上的夏白尘说道:“师兄容禀,是他哄骗我干的。”
夏白尘不敢置信地看向莫飞羽。
他想要辩解,张了张唇结果发不出声音来,急得满头是汗。
严辞对夏白尘使用了禁言术。
他这个徒弟只是二灵根,三十多岁才筑基,修炼了一百多年才结丹。
而他师弟是水系单灵根。
不管是身份地位还是个人资质,莫飞羽都比夏白尘高。
明眼人都知道该护着谁。
夏白尘蒙受着不白之冤,被两名执法弟子押了下去,将要面临残酷的刑罚。
事情真相大白。
严辞赔偿了青阳派和混元派大量灵石作为补偿,并让人送两名中毒的弟子回到客房。
处理好这件事后,比试继续。
言清晏是大师级炼丹师,旁人无法解的雾影花粉的毒,他能解。
他将丹丸化开,喂徒弟喝下解药。
不多时,郁宁丞就醒了,发现自己在客房里一点都不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