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德殿中，湖延死死得盯着桌上的匣子，似乎生怕它下一秒被人偷了一般。
叶暄妍指尖微颤，对于打开这匣子，她竟生了几分惧意。
“上仙，开吗？”
叶暄妍狠狠点头：“开！”
功德如流金一般点点浮于空中，转眼之间便弥散了半个宫殿，只叫没有见过世面的二人生生移不开眼。
“上仙，这不是做梦吧？”
叶暄妍不客气地掐了掐他的手腕，“应该不是做梦，你疼吗？”
湖延口水都要流出来了，“疼！”
叶暄妍：“嗯，那便不是梦！”
九容的功德是真的纯粹，金闪闪的，丝毫没有杂尘在其中。
叶暄妍不由作想，这该是有多大的诚意，才会收集到如此质量上乘的功德来。
“妖尊之德，令吾等形愧啊！”
“是，上仙说的对。”
他们二人痴汉状地抬头看着殿内的功德，丝毫不曾注意到，宣德殿上早已是乌云密布，天雷暗藏于中，大概在等最后的时机。
“上仙，我们已经观赏够了，要不您将功德收起来吧，万一散出去就不好了。”
在一片金闪闪的世界中，叶暄妍看什么都是金色的，包括湖延。
“你说的有道理，那我就收起来吧！”
而正值此时，宣德殿外第一声雷起，叶暄妍触到匣子的手蓦地顿住，心头只觉有大不妙。
待她再次微微触及匣子，果不其然，第二道雷又下来了，她和湖延同时抬头，然而除了金光，他们什么也看不到。
叶暄妍转身往外走，湖延紧跟其上，二人皆是被外头的漫天乌云下了一跳。
湖延不解道：“上仙，你功德都准备好了，这雷为何还会来临？”
叶暄妍摇头，并不作答，仿佛受什么指引一般，一步步地向前走去。
湖延紧跟着她，就在他们距离宣德殿百米开外时，身后传来一声轰响。
颤抖着转身，目光所及已是满天的烟花……
如百花齐放，要多绚丽就有多绚丽，要多漂亮就有多漂亮。
眼看自己的功德和宫殿被炸得一无所剩，叶暄妍抽了抽鼻子，心中居然也道了一声“真美”！
湖延却是个清醒的，他大喊一声冲了过去，只是还不曾跑几步，下一道雷便又降了下来，生生地将最后一点金光炸成了小烟花，“啾”的一声，飞上了天去。
湖延最后的念想也被炸没了……
等九重天上其他仙人过来看时，只见一片废墟之前坐了一白一黑两个人，似乎都失了一半神智。
白的那个是个女子，痴笑着，怎么叫也叫不醒，而黑的那个却快哭瞎了眼……
＊
“暄妍啊，仙路无常，你看开点，实在不行，我借你点功德也行啊，师父其他不行，功德还是有的。”
叶垣皱眉，“敖霜，少说两句吧！借什么借，再来一场烟花秀，谁受得了？这事儿还真得让她自己去解决。”
敖霜：“……”
叶暄妍依偎在母亲怀里，仿佛一只受了伤的幼崽，小脸失了血色，看着凄惨无比。
“你们都别说话了，能不能先出去？”
雨神殷筱狠狠地瞪了他们二人一眼，叶垣和敖霜瞬时没了气焰。
“行，你陪她说说话，我们先出去了！”
“母亲，烟花中有字！”
殷筱微愣，“字，什么字？”
叶暄妍眨了眨眼，脸色依旧苍白，“想要功德，人界相见！”
殷筱以为她在说笑，便哄着她，“好，那还写了其他什么吗？”
叶暄妍摇头，闭眼道：“母亲，我又要去人界看看了！”
殷筱抚着她脸颊的手顿时停住，脸色蓦地苍白，“你方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