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客户、是吧。”危亦明笑笑,伸手就把居燃垂着的手,箍在了掌心。
居燃蜷了蜷手,没能蜷开。他不好在别人面前给危亦明难堪,索性就任他抓着了。
贺砾端着居然递给他的茶水,依旧保持优雅,只是眼里不着痕迹地飘过了一片风云。
“是的,我跟燃燃去年一月份认识的,一见如故。”
危亦明眯着眼,一丝冷笑爬上嘴角,这是要宣布谁先到先得?!
“我跟居燃从小就认识,穿开裆裤长大的。”
贺砾笑笑,“我还真没听燃燃说起过你。”
危亦明跟着冷笑,“碰巧了,我也没听他说起过你。”
贺砾放下水杯伸出右手,“那真是幸会、”
危亦明暗自感叹贺砾这个老油条,如果他也伸出右手的话,那必须得松开握着居燃的手了。
没门!
危亦明伸出左手,完全违背商务礼仪地狠钳住贺砾的手背。“幸会、幸会。”
两人暗中较劲儿,场面有点滑稽。
居燃有点愣,他还在纠结危亦明握着他的手。现在这家伙又握住了别人的手,这是准备唱哪一出?
这时候,在下面坐完按摩椅的老赵终于上来了,伸了伸筋骨,正舒服着,却见着这剑拔弩张的气氛,委实有点不好意思,早知道他刚才就不上来了。
贺砾喜欢居燃,老赵从去年就看出来了。
去年的情人节的时候,集体聚餐,居燃没去,说是走路太急了,把人家奔驰的倒车镜给撞掉了,正等着车主回来赔偿呢。
这个大奔驰的车主就是贺砾。
贺砾没让居燃赔钱,聊了半天,发现居燃做室内设计,就让他帮忙把自己的一套公寓让居燃设计了,说是可以抵消修车钱。
公寓设计好了,居燃在理论上跟贺砾没啥关系了。但是贺砾紧追不舍呀,有了居燃的手机号,也知道了他的工作室,三天两头往工作室跑,把交际圈里的朋友同事谁装修房子的单子都往他们工作室拉。
老赵自然是喜不自胜,但是他知道贺老板这号人物看着这么精明,是不会做只赔不赚的生意的。
观察数月,这贺砾真正想要的还真是他们家的居燃。
但是居燃的心压根没放在贺砾身上,或者说是压根就没意识到,不管人家贺砾再怎么对他好,他始终能够恰如其分地还回去,他的大门对于贺砾始终是关着的。
贺砾在商场上也算是小有纵横,习惯性的野心让他想撬开居燃的心门。
但是居燃的心里边已经满当当地装了另外一个人,一个满载他回忆的人。
以前老赵不知道这人是谁,也是在今年知道,这人是危亦明。
现在他面前两个金主和一棵摇钱树正在斗法,说实话!他心里竟然生出了一种虚实峥嵘的博弈感,这局要怎么解,貌似是死局啊!真他娘坑!
危亦明看了一眼老赵,忽然想起工作室的一个不成文制度,“谁值班,谁招待客户”。他心中一丝畅快,使了眼色给老赵,“老赵,新客户先交给你了。”
说罢,就拉着居燃下楼了。
老赵脸上一派清晰的尴尬,朝着两个离去的背影吆喝了一声,“两点半到班啊!”
回过头,又连忙笑眯眯地拍着贺砾的肩,“贺老板,我给你介绍一下我上次去日本学习的时候采到的新风格。”
贺砾的眼神追着离去的二人,方才卷着风云的眼神已经刮起了龙卷风。
老赵举着一本大书,踮着脚举到贺砾面前,“你看看!新风格!”
贺砾的牙齿碾了碾,从新绽放一个英俊的笑脸。表情这种东西,他向来收放自如,刚才是个意外。
他笑眯眯地看着老赵,温柔问道“什么风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