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一首诗,我已是绞尽脑汁颇为费劲,如若是比武,且不论道行深浅,比划比划我也算是略懂,略懂。
这厢我话音将落,魔族队友便高举旗帜,欢呼声震耳欲聋,单单气势就不亚于神妖两族。伴随着欢呼声的是妖族人的哄堂大笑,那厢自妖族堆里传出句男子声:“这哪是写琼花,分明是写给小情郎的情诗嘛!”
那边又是一阵哄笑,我身后的一众魔磨牙吮血已准备抄家伙打一场,个个皆是一副能打就不用说的行头,此举虽甚得我心,然为顾全大局,我伸手止住欲冲锋陷阵的一众伙计。目光扫过妖族一干人等,且让我忍他这次。
不料,不过眨眼功夫,那方才调侃我之人竟被一股强大的灵力给拽出了人群,跌在地上,又打了好几个滚。随即一声浑厚的声音飘起:“此人不遵守比赛规则,蓄意扰乱场上秩序,出言不逊,取消参赛资格!妖君觉得意下如何?”
见攸冥神态严肃,话语义不容辞,不容置疑。究竟是为我他才忽然这般威风凛凛,还是只是替天行道?我心中不由一紧,凌乱不堪。
妖君面上虽有些挂不住,但许是觉着理亏,目光移向地上之人,点头道:“攸冥神君言之有理,你回去罢,罚你终生不得参赛!”
那人看上去也算是白白净净,眉清目秀,听妖君的命令,瞳孔放大,似是难以置信。随后便长叹一口气,埋头出了比试场!
我抬头看向盯着我似笑非笑的妖后,一时恍然大悟!方才那位不过充当炮灰的角色罢了,妖后这招目的在于制造舆论,引众人以为攸冥护短,且不说魔族今日比文必输无疑,就算侥幸胜出,那也是名不正言不顺。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这场比试,众公证人一致决定,就赋诗一题,神族胜出。理由是妖族词藻虽华美,但因队友扰乱秩序而受影响;魔族诗句倒是直抒胸臆,却又缺少违和感!神族诗句优雅而婉转,不失违和感;是以,神族胜出。
作诗算是书,接下来比的琴,棋,画。
这塞比得那叫一个热血沸腾,说来也怪,我并未觉着站在魔族这边有甚不妥,那感觉竟似多年未见的知己,此番再见不过一见如故。我与一众魔绞尽脑汁,吵得沸沸扬扬,死缠烂打方赢了棋这一项目,好几次差点输掉,都被我们险险避过!
画乃是个技术活儿,佩玖今日不肯出手,明显一副看热闹的行头,遂被妖族钻了空子,妖族最终赢得画这一项目。
琴更与我等搭不上边,一首《高山流水》硬是被魔族队友奏得五花八门,七零八乱,已到了鬼哭狼嚎,人神共愤的境地。台上一众评审团皆是摇头摆脑,连连皱眉,唯独攸冥算是淡定,看不出喜怒。就连我这五音不全之人都觉着不堪入目,惨不忍睹。
不得不承认神族的确有那个天赋,琴音入耳,丝丝缕缕动人心弦,撩人魂魄。琴音如清泉石上流,如风吹麦浪,如雨打蕉叶!犹如:意远风雪苦,时来江山春。高宴未终曲,谁能辨经纶。牡丹仙子轻甩罗裙,一举手一投足堪称精妙绝伦。在场不少青年俊才无不为之痴迷,为之沉醉!
三族人马自清晨比到日落西山,残阳如血,其间各类争吵纠纷耽误了些许时辰。直至日暮十分,妖族胜了一场画,魔族赢了一场棋,书和琴皆被神族赢了去。因此,比文以神族多赢了一场而胜出!
快散场时,我愧疚地看向湄姬公主,表示未能为她赢得胜利很是抱歉。湄姬公主嫣然一笑,反倒安慰我道:“无需自责,你已做得很好。魔族人好打架,不会舞文弄墨情有可原!”
听湄姬公主如此坦然,我也就放心了。见比试之人相继离场,所剩无几,黄昏下,我本想慰问一下佩玖伤好得如何,奈何巡视四周未见其人。
见攸冥越过三三两两的行人直径走向我,面如冠玉,脚步轻盈,笑容依旧。我忽然不知所措,不晓得该走还是该留。攸冥走近,一句:“尘尘,我们去观景可好?”
我心窝窝一阵欢快,一个好字差点没出息的脱口而出,忍了好久,终被我给吞了回去,只是问:“佩玖是你伤的么?”
攸冥一双眸子划开来,星眸微动,默了半响后,他点头吐出个:“嗯!”
嗯?倒是简单!我只觉心头像被抽空了般,难以接受。又不死心地道:“男儿间比武切磋小伤确实无甚稀奇,然佩玖却是伤得不轻,若不是昨夜我亲眼见芜荒抬了一盆血水,说出来我都不会相信。虽是佩玖先动的手,但他不过为保护我罢了,你至于伤他那么重么?”
闻言,攸冥神思了一阵,随即一双眸子变得深邃,变得难以琢磨,盯着我答非所问:“一盆血水???我的女人竟在我面前维护别的男人,尘尘,你当我的心是铁打的么?”
我脱口道:“然他并非别人,佩玖是我师兄,我将佩玖视作亲人,他受伤我担心自是情理之中的事,更何况,更何况伤他之人还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