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彰显各自的身份地位,十二峰上每峰都有特殊的服装配饰,通常峰上弟子也常年着着这身衣物在仙居内部活动,旁人一看便知他的归属所在,但......明居十分怀疑现在的清容峰上有没有这种东西。
今日是他上峰的第一日,恐怕整座清容峰上只有东方玦的那一件吧。
他仍旧穿着那身隶属于外门杂役峰的洗的发白褪色的破旧长袍,袖口关节处还隐约能随着他的动作露出一块小小的补丁,灵蚕吐出的蚕丝织就的法衣价格太过可怕,即便是他入峰百年也只能仍旧穿着凡人的衣物。
对面的修者一看就是个踩高捧低的,扫了眼明居的衣着顿时便失了兴致。他拿着眼角斜睨了明居一眼,倒是也将灵植给他递过去了,只是口中以极低的声音自言自语了句:“外门的肮脏穷鬼也想看我的灵植?碰坏了你赔得起吗?”
明居面上一点反应都没有,这种话他早就听习惯了,本想着一如往常般无视过去,却没想到明笙的耳力极好,他又是个年轻气盛心高气傲的,闻言霎时便炸了。
他上前一步一把抓住那修者衣领:“你说什么呢?看不起人是吗?”
那修者嗤笑了句:“哎呦喂,这儿哪儿来的傻孩子啊,居然敢顶撞你爷爷我?”
他一把拍掉明笙的手,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便人,不屑笑道:“瞪大眼睛看看你们穿那衣服吧,外门的小废物也敢在爷爷面前放肆,可得让我好好看看,今日云倾仙居的太阳莫不是从东边落下来的?”
明笙修行至今不足十年,又是个攻击力较弱的水灵根,面前这男人看着吊儿郎当的,实力却着实不低。明明是只人手,却仿佛如利剑般带了剑芒凛冽锐利,明笙被他狠狠拍了一下瞬间就飞了出去,手臂上不知何时被何物划出了大大小小十余条口子,伤处仍有剑芒在斑驳闪动,痛到极致连臂上一时间都失去了知觉。
旁边闻讯聚拢而来的修者朋友顿时哄笑起来。
明居被吓了一跳,也顾不得许多了,他匆匆揽住倒在地上的明笙,又转身对着那修者行礼道歉道:“还请这位师兄息怒,这孩子是我没教导好,我回去一定好好收拾他,求您宽宏大量高抬贵手放过他吧!”
“好啊,”那修者倒是出乎明居的意料点了点头:“当然可以,我也不是那么不讲道理的人对吧。”
他抬头扫视了一圈,刚刚站到近前的他的朋友顿时附和道:“对呗,我们兄弟最讲道理了,兄弟你可要和他商量商量到底怎么处理。”
明居胸口拼命跳动的那颗心脏还未来得及平复下来,道谢的话犹然压在唇边,便听得那修者随后又来了一句:“不然你们两个就跪下向我赔罪吧。”
!!!
明居双拳紧攥牙关紧咬,下唇都被他咬出来了一片鲜红,僵着身子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若是平常他定然说跪就跪了,他毕竟是在外门中摸爬滚打了上百年的人,深谙“忍为上策”这句道理,屈膝一时就能换来平安,他连犹豫都不会犹豫一下,可他现在......已经进了清容峰了。
即便是个外门的杂役弟子,他的事务也理应交由清容峰来处理,可他今日是第一次进峰,平日里又与峰主这种存在差距过远,此刻根本不敢提及东方玦的名字。
但他又不能跪下,清容峰新入门的弟子第一天就给别峰弟子屈膝认错,一旦这事情传了出去......东方玦还有什么颜面去面对其他峰主?仙居众人要如何看清容峰?东方玦会不会气急恼羞成怒对他做些什么?即便是东方玦再宽宏大量也会将他给逐出峰外吧。
哪有人愿意要一个上来就给他丢脸的杂役。
一边是他亲手带大的孩子,一边是挣扎百年好不容易才看到的希望,一时之间他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那修者看他犹豫不决竟也不恼,嘿嘿笑了一声又继续道:“你不愿意跪也可以,不如这样,一会儿就跟着我去外门办个手续,我那儿正好缺个打杂的奴......的杂役,看他倒是正好。”
明居的掌心被掐出道道血痕,明笙耳边嗡嗡作响,紧紧攥住明居的衣角,口中喃喃道:“别跪......”。
修者懒洋洋地窝回座位上:“不着急,慢慢想,我有的是时间。”
正当明居左右为难之际,一道熟悉嗓音骤然乍响在耳旁:“这两人你可要不走,他们现在可是清容峰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