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香得了天大的消息,一路小跑着回了太子府,将今日所见所闻一字不漏的说与高玥儿。
高玥儿震惊之余匆匆跑去动董明蕙面前报告,董明蕙起先不太相信,对此保持怀疑态度,不敢相信汤兰心会和段辞相约。
董明蕙长指纤纤轻掀了白瓷盖碗,滚烫的茶汤热气从杯身中飘出,脆薄的白瓷被光线照射显得更加通透。
董明蕙朱唇微撅,吹散茶碗中贴边的浮叶。
“太子妃您看起来似乎对此事不信?”高玥儿微微歪了头,发间玉珠步摇微微晃动,碰撞发出簇簇声响。
董明蕙轻抿了一口茶,眉眼不抬,“你若是说曾依斐和段辞相约也便罢了,可说与汤兰心相约,我总觉着不对。”
“丁香,”高玥儿唤过一旁丁香,“你再将你之前所见所闻和太子妃仔细说来。”
“回太子妃,回良媛,奴婢一路随着依斐姑娘去了城街一处茶楼,见她径直上了二楼,奴婢便跟了上去,没想到碰到了二皇子。”丁香喘了口气接着道,“依斐姑娘将一只香囊递了上去,说是汤良娣亲手绣的,见物如见人之类的,还说上元节那日太子殿下整晚在宫里,所以汤良娣会在那日夜里子时等着二皇子。”
“你没有听错吧?”高玥儿再次追问道。
“奴婢敢以性命担保,绝无差错,依斐姑娘递上去的香囊还是汤良娣亲自绣成,汤良娣绣兰花绣得极好,奴婢断不会认错。”丁香眼神坚定,极力证明自己。
高玥儿目光探上董明蕙面庞,董明蕙这才缓缓道,“香囊这东西……汤兰心即便心系二皇子也不可能托曾依斐相送,不管怎么讲他二人曾经有过婚约……此事蹊跷。”
“我的太子妃,这有什么蹊跷的,他二人都约了上元节的子时相会,这还有假?”
高玥儿见董明蕙一副不疼不痒的模样急得直跺脚。
“你方才说,他们子时在哪里相会?”
董明蕙追问道。
“丁香分明听见,上元节子时汤兰心在府中静候。”
“每年上元节街上府里都格外热闹,没有宵禁不说,里出外进的也比平常方便,”董明蕙举着帕子轻轻压了压鼻翼上的浮粉,“此事不可打草惊蛇,一切等上元那日再议,让你屋里的人都精神点,盯住汤兰心,若是她真和二皇子有什么猫腻,她必死无疑。”
董明蕙自然希望这是真的,可这二人平日风马牛不相及,生拉硬凑怎么也想不到二人能有什么见不得光的事。
董明蕙再蠢也不会轻举妄动,一切都等上元节那天再看。
从太子妃院子里出来,好巧不巧,曾依斐和高玥儿打了个照面。
高玥儿才在董明蕙那里商量了主意,眼下轻浮藏不住事儿的性子又暴·露出来,好似已经胜券在握。
“依斐姑娘这是去哪?”高玥儿乐得别有用心,藏不住的得意。
“回高良媛的话,汤良娣方才说想吃些甜食,我正要去膳房吩咐。”
曾依斐立在寒风中,一身鹅黄色衣裙衬得肤色越发雪白通透。
“汤良娣真是好胃口,心里甜如蜜自然要吃些甜的应景儿。”说罢,高玥儿掩袖而笑。
曾依斐见状便知丁香将所有事都告知了高玥儿,又见她才从太子妃处来,想必私下早已密谋了主意,否则高玥儿怎会如此张扬得意。
一抹笑意淡淡扫过曾依斐眼角眉梢,她半低着头笑道,“太子殿下对汤良娣关爱有加,良娣自然心甜如蜜。”
“是吗,”高玥儿笑容更甚,话中含有深意,“依斐姑娘还真是护主啊,不用你提醒我也知道汤良娣受宠,汤良娣眼下得意,依斐姑娘自然说话硬气,只是不知他日,依斐姑娘可否还能如此牙尖嘴利?”
“论牙尖嘴利,太子府中哪个能比得上高良媛您呢,良媛深受太子妃娘娘喜爱,娘娘人势壮大磅礴,正让良媛倚仗。”
曾依柔在世时,这高玥儿便明里暗里的对她恶语相向,奈何她性子柔软,只听不回。高玥儿位低一级,却也敢仗着太子妃在曾依柔面前造次,羞辱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