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嫌弃的将本子扔进一堆瓜子皮上,不齿道:“诶不是,这行谁都能干啊?”
银碎无奈道:“大人您继续听。”
温息羽盘膝而坐,抱着枕头看她:“你说。”
银碎将书捡起来放在桌上,似乎有些惋惜的道:“能让大人看上三天的书,可见写的不差……”感受到温息羽的视线,她又改口:“当然没有大人写的好。”
“但最近她出了大事。”
这可把温息羽的好奇心勾起来了,她道:“大事?家破还是财亡?”
银碎道:“她新出的话本跟一位说书先生的旧籍高度相似,谁都说她偷语偷意,无耻至极,甚至有看不惯的跑去她家里贴鬼符泼狗血,好像都惊动了县令夫人,这会儿尚夫人应该已经到宋家了。”
温息羽皱眉思索一阵。
宋佩佩写那些话本子都是讲情场纠葛,看得最多的人肯定是女眷,骆筝去送关怀也无可厚非,但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堂堂县令夫人,在事情还没有决断时,难道不该避嫌嘛?
她心里疑问特别多,除了此事之外,还有昌黎发生的命案。
有一个女人死了。
但,到现在都没有确认那个女人的身份。
也没人去府衙报失踪案。
好像那个死去的女子无名无姓,没有身份一样。
想到赵秋蘅说此事因她而起的话,她不免也心惊。
难道说,那名女子的死只是为了引她来昌黎吗?
再加上墓碑……真的有人想在昌黎置她于死地?
这样完全说得通。
在上京动手,未免太藐视皇权,大巫咸出京需要一个极为正当的理由。
见她神色不对,银碎道:“方才我来时碰上了徐世子,他问大人身体好了没,大人要去报个平安吗?”
温息羽立刻道:“不用。”
徐源照从骆筝手里接了乐坊,难道就真的不知道乐坊里的东西?
想必谋划她生死的,必然有他一份。
既然感情都到这个份上了,还有什么好报平安的,就当她已经死了。
“金渺然还没回来吗?”
银碎道:“还没有,县衙守备森严,想是要到晚上了。”
温息羽沉着脸:“不行,不行,我现在就得去宋家。”
刚收拾着,金渺然突然闯了进来,里面的二人听到嘭的关门声,吓了一跳。
温息羽差点一脚踹过去,怒道:“你他妈懂不懂尊卑有别?”
金渺然条件反射的跳过去躲开,忙道:“主子,县衙的备案上写的是‘尚、常好色,有一女死于他二人床榻’,与我们来时查到的一模一样,并未标出那女子的身份。”
温息羽看他净说废话,都不想理会了。
金渺然道:“不过属下听到县令和县令夫人争吵,好像说起了宋家。”
温息羽穿鞋的手顿住了,神色凝重,道:“宋家?”
“是,具体属下也没听清,尚大人一直说‘你别去,宋家还记恨你’,尚夫人说‘我要去’,尚大人又说‘虽然宋家二女儿不受宠,但也是亲生的,人死了他们肯定记恨’,之后又争执了好几遍,尚夫人还是去宋家了。”
温息羽恍如醍醐灌顶。
所有的一切,都没有绕开骆筝。
这么说来,尚淮筠是知道死者身份的,但却藏着不说。假如是为了倒霉蛋儿子,那他大可将整件事抹的一干二净,又为何要在府衙留案底让她查呢?
所以说,想要知道真相,还得从骆筝那里下手。
“渺然你让周峤去县衙要人。”
“要谁?”金渺然不解。
温息羽道:“乐坊那个叫小鸾的。”她跟骆筝关系匪浅,刚那什么过就跑去举报,想必冤仇亦是难说。
而骆筝,她这般有恃无恐,是真没发现小鸾的异心嘛?
还有,骆筝又凭什么认为她会去拿图册的?
金渺然有些迟疑。
温息羽道:“羽林军大多脾气爆,不交人就硬闯,尚淮筠那老贼想在一群糙汉眼皮子底下藏人,怕是不易。”
闻言,金渺然才放下心,她又道:“银碎你从羽林军里挑几个我们的人出来,乔装打扮一下,去打听打听宋家的二小姐。”
银碎深解她意,即刻去办了。
温息羽算准了时间,挑着其他人昼寑时出门。
既然不是一路的,办事还是偷摸点儿比较好。
可谁曾想她一下楼就与赵秋蘅撞在一块儿了。
姓赵的抱剑倚门,被风敛起的裙裾都在嚣张显摆,仿佛是一场瓮中捉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