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敏的卧室里躺着一个叫曾大勇的少年,听那个哭泣的女人说,他儿子刚满二十岁和荆敏是高中同学。
此时曾大勇的左腿打着石膏,手上和脸上都挂了彩。
荆飘飘皱眉,昨晚巷子里月光虽暗,可她明明记得只是踢了他一脚,怎么都不至于伤得这么重吧。
“粉碎性骨折,搞不好会残废的,飘飘啊,你下手也太重了点。”荆大明来到卧室门口。
荆飘飘突然拿起旁边的一根木棍,敲了一下他打着石膏的腿,床上闭眼的人,疼得哇哇大叫。
“你干什么?想杀害我儿子吗?”先前那女人扑过来推了荆飘飘一把,用身体挡在床前。
荆飘飘退了一步,这家伙果然在装睡,只是看他脚上的伤倒是不假。
她走过去,推开女人,看着床上的曾大勇,伸出一只手来。“这是几,认得吗,能看见?”
陈学翻翻白眼:“我是腿伤着了,眼睛和脑子又没事,你这是什么意思?”
“既然你脑子和眼神都正常,那又为何要冤枉是我打伤你的?”荆飘飘仔细观察着他的表情变化。
曾大勇根本不敢看荆飘飘,眼神闪躲,小声嘀咕:“本……本来就是你……你打伤我的。”
“你在撒谎!”荆飘飘操起木棍就想给他一棒子,如果不是陈红菊和男孩妈妈都来拦着的话。
“你们在干什么?”荆敏端着一盆水进来。
其实荆敏已经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了,曾大勇他妈借着儿子受伤这事儿,想让她嫁过去,怎么可能?
曾大勇家那么穷,成绩也不好,高中都复读两年了,也没考上大学,一看就没前途。何况现在还残废了,她是傻子才会嫁啊。一定要把责任推给荆飘飘。
荆敏拿着毛巾给床上的人擦脸,曾大勇会心一笑,还一脸幸福的样子。
荆飘飘瞥他一眼,白痴。
给他擦完脸,荆敏把盆子放到一边,正想说话,荆飘飘先一步开口:“报警了吗?”
“什么?”荆敏呆愣脸。
突然一屋子人都沉默了。
看这些人的表情,荆飘飘就懂了,点了点头:“我看这件事情,我们还是交给警察来处理吧。”
“不行。”几乎一屋子人都异口同声的拒绝。
“为什么不行?他的腿不是我伤的,既然你们不相信,就让警察来调查清楚好了。”荆飘飘目光冰冷,扫过众人,凭什么让她来当这个冤大头,明明她才是受害者。
“不能报警,要是报警的话,我们敏敏的前途就毁了。”陈红菊一脸凶巴巴的瞪着荆飘飘。
荆飘飘可不会怕她,一脸淡定道:“不报警也行,反正他的伤和我没关系,你们爱怎样就怎样吧。”说完,她转身就走。
荆大明和陈红菊,立马急了,没想到这飘飘进城才几天,就和以前大不一样了,一点不好糊弄。
突然门口的荆爷爷一把拉住荆飘飘的手腕,有些语重心长道:“飘飘啊,今天叫你来只是想请你签个字。”
“签字?”荆飘飘有种不好的预感。
荆爷爷见她不走了,便松开手,他叹了口气说:“飘飘啊,你爸妈走的这几年里,爷爷对你怎样,你心里应该也清楚。现在爷爷有求于你,也希望你能答应。”
“你说说看?”荆爷爷这几年对原主确实还还可以,但她又不是原主。
荆爷爷从荆大明手里接过一张纸和一支笔,递给荆飘飘。
看着纸上的内容,荆飘飘有些愣神,原来这就是原主爸妈出事那会儿,厂里解决的抚恤金。
她一直以为这笔钱已经被陈红菊一家人花光,没想到至今还保留在厂里。上面唯一领取的条件便是,她18岁后签字申请。
看来厂里的领导当年还是考虑的相当的周全。
荆飘飘拿着纸笔一直没动,荆大明一家干着急,陈红菊给荆大明使了个眼色,于是他拉了下荆爷爷的衣袖,下巴朝荆飘飘昂了昂,以作提示。
荆爷爷敲了两下拐杖:“飘飘啊,现在曾大勇的腿伤了,这件事敏敏有错,这笔钱能担起他的医药费。”
荆飘飘拉回思绪,嗤笑一声,这家人还真是异想天开,荆敏犯了错,为毛要动用她父母的抚恤金来给她擦屁.股?
陈红菊看荆飘飘一直不同意,也着急了,忙说:“飘飘啊,这件事你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
看荆飘飘一直不说话,陈红菊手指着床上躺着的曾大勇和床边坐着的曾妈妈,继续道:“他们这都找上门了,我们家里实在拿不出钱,才想到了这笔钱,现在救人要紧。他本该住院的,没钱办住院手续,这才来了家里。要是拖太久,这孩子的腿,怕是真要残废了。”
荆飘飘冷笑:“残废了也好,免得以后跑出去犯罪了,还要连累家人。”
“你!”陈红菊被她一句话噎得接不上话来。
“小妹妹,你怎么一点同情心都没有。”曾妈妈又抹了把眼泪,要不是他家儿子喜欢荆敏,她又想着以后可能会和陈红菊一家做亲家的话,她早就和荆家人翻脸了。
“你觉得我需要同情一个试图伤害我的人吗?”荆飘飘无语,对不起她不是圣母。
曾妈妈也自认理亏,不再说话了。
“飘飘啊,你就签下字吧,大不了我们跟你借这笔钱可以吗?”荆大明刚说出这话,陈红菊就在他后背上狠狠捏了一下,说道:“哎呀你看你大伯这话说得,什么借不借的,都是一家人,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