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飘飘爬上二楼喘着粗气,天已黑,她是跑回来的,抹了把脑门全是汗。今天出了太多汗,明天她得到医院换一下伤口上的纱布。
掏出钥匙开门,想先洗个澡,实在太热了,可是她开了半天门怎么也打不开,怎么回事?
钥匙能插.进去,就是扭不动。荆飘飘心情有些复杂,用力拍打着门。
屋里荆大明一家人正围着桌子吃饭,自动忽视敲门声,陈红菊夹起最后一块红烧肉放在荆敏碗里。“多吃点,看你这么瘦。”
荆敏有些嫌弃:“妈,这个都没辣椒味,我食不下咽。”
“吃辣椒,你想留疤吗?”陈红菊吃完了,开始收拾桌子。
上午荆大明打了陈红菊耳光,心里不安,下班回家就用自己的私房钱,买了块肉回来,说是厂里奖励他的。
陈红菊眉开眼笑,也缓解了紧张的气氛。
敲门声越来越大,荆大明终于忍不住开口:“我们这样对飘飘会不会过分了点啊?”
“什么过分?她不是18岁了吗?我们没义务养她一辈子吧。”陈红菊一张臭脸,还在为荆飘飘伤她女儿的事情生气,还有昨天的鸡腿,前天的回锅肉,哪一件不糟心啊。
“这样也不行邻居听到了也不好。”荆大明看陈红菊没说话,也不敢有行动。
倒是荆敏放下碗筷,走过去开门,荆飘飘本就靠在门上,她这一开门就扑了进来,一把将荆敏扑倒在地。
狠狠推开身上的人,荆敏杀猪般的叫声吼了出来。荆飘飘比她个子矮些,头正好不好压到了她嘴角的伤口。
再次受伤,纱布瞬间就被血迹染红一片。
荆敏快要哭了,吼道:“荆飘飘你是故意的!”
“我说不是,你会信吗?”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的话,荆飘飘已经被荆敏母女二人的眼神杀死。
桌子上一片狼藉,连点菜渣渣都没有给她留下。荆飘飘心里只能呵呵了,幸好她有先见之明,不然的话又要饿肚子了。
“飘飘吃过饭没有,要不叫你大伯娘去给你煮碗面条,我们以为你去朋友家里了,所以没给你留饭。”荆大明说的话很假,脸上的笑更假。
荆飘飘只是笑笑,完全是屁话!
两年前原主因为荆敏搞出来的校园暴力被学校开除,都滚回农村去了,还会有朋友吗?
陈红菊正给荆敏换纱布的手一顿。“家里没面条了。”
“没有了吗?那怎么办现在商店该关门了吧,家里米也没了。”
荆飘飘很想说,大叔你的演技简直不要太拙劣,连领饭盒的水平都还没达到,就想来忽悠我这个21世纪的新时代女性,真的好吗?
“其实我不饿。”算了,她今天实在太累了,不想跟这家人在这里浪费时间,先洗澡睡觉去。
荆飘飘如此淡定,荆大明一家以为她又变回了以前任打任骂的傻丫头。
这不,陈红菊点了下荆大明的额头,“看吧,我说什么来着,一个臭丫头片子,就是欠收拾,饿她几顿自然就听话了。到时候还不是我们说什么就是什么。”
“我怎么觉得她今天有点不一样啊,好像很累,一身汗味,难道去工地上下苦力了?”荆大明看向厕所的方向。
“就她那小身板,下苦力,有人要吗?再说了城里现在好多工作都要人担保,还要压证件。”
陈红菊为荆敏贴好纱布,幸好伤口没有裂开多少,不用缝针,不然她女儿又要受罪了。
一提起证件,荆大明有些心焦,说道:“房子过户的事情,厂里非要让飘飘亲自去打申请。”
“那明天就叫她打申请啊,你弟弟都死了三年了,还占着户主的位置也不是个事儿。”
从住进来的第一天开始,陈红菊就惦记着这套房子。几年了,一直拖着,以前厂子里说荆飘飘没满十八岁,不能办理那些手续。
其实她晓得,那办手续的人是弟媳的同学,所以有意拖着。这房子的事情一天不落实,陈红菊这心就放不下来。
刚冲完凉出来,荆飘飘就被荆大明叫住。“飘飘啊,这是你大伯娘特地给煮的面疙瘩,敢快过来趁热吃吧。”
桌子上一大碗面粉疙瘩,上面飘着几片青菜叶子,还冒着热气,荆飘飘皱眉说道:“其实我已经吃过了。”说完径直回卧房里去了。
陈红菊从厨房里走出来,手里还端着一盘炒青菜,“砰”地一声搁在桌上,把围裙解开扔向一脸懵逼的荆大明。“都怪你,让老娘费力不讨好,热脸去贴她的冷屁.股。”
“飘飘是不是在赌气啊?”荆大明可没听说她在城里有什么朋友,一个孩子,身无分文的,去哪儿吃的饭?
陈红菊懒得理他,自己进卧室去了。
荆大明坐在长凳上,看着那碗冒着热气的面疙瘩发呆。明天去厂里打申请的事情,他要怎么跟飘飘说呢?
荆飘飘以为晚上睡觉荆敏会和她吵架,可是刚好相反,荆敏今晚很反常,居然背对着她睡着了。
其实荆敏并没有睡着,她心里恨死了荆飘飘,只是陈红菊说房子的事情还没有办好,她必须先忍着。
当然荆飘飘并不知道荆敏的真实想法。今天一天实在发生了太多事情,身心疲惫,荆飘飘很快进入了梦乡。
听到细微的鼾声,荆敏坐起身,双手放到荆飘飘的脖颈处,眼神泛冷,如果杀人不犯法的话,她真想一把掐死这个睡得跟猪一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