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飘飘这才看清这间土胚房,连墙壁都还是泥巴的,并没有粉刷。
这间房只有几个平米大,里面除了一张破旧的单人床,就剩一张破破烂烂的小板凳,连张写字台都没有,当然这屋可能也放不下写字台那么大的玩意儿。
屋子没有窗户,墙壁上的有个透风口,很高很小,就算是白天,这屋里不开灯怕也看不见吧。
“飘飘,听说你病了,我和你大伯母连夜来看看你。”
说话的是一个男人,灯光很暗,荆飘飘看不清他的脸。这应该是原主那恶心的大伯父荆大明吧。
根据原主的记忆,她这都躺了大半个月了,也没见这家人回来过,每天就靠着半瘫的爷爷照顾。
村里的大叔大婶,看她们爷孙二人可怜,有时会给他们送些吃的来,但那也不够填饱肚子啊。
这会儿两人回来是想给她收尸?这么想着,荆飘飘也这么问出口。
不过还真被荆飘飘猜准了,这两人还真是接到村里的信,以为荆飘飘真去了,才连夜赶回来的。
那信是荆爷爷叫村长故意这么写的。
“哎哟,我的大侄女呀,你看你这是说得什么话哟。你大伯可是有工作的人,走不开很正常的,再说了我也要照顾你敏敏姐,她现在刚上大学,可不马虎不得呀。”
这女人叫陈红菊,一脸的尖酸刻薄样儿,是原主的大伯娘。
许是闻到了荆飘飘身上的味道,陈红菊用手在鼻子前扇了扇。
“拿来。”荆飘飘也懒得和他们废话,直接伸出手。
“什么?”陈红菊皱眉,一副凶样儿,平时荆飘飘最怕她毛脸的时候。
荆飘飘嗤笑一声:“大伯母,我现在已满18岁,那么,请你把我爸妈的抚恤金还给我。”
陈红菊和她男人立马就变了脸色。
荆大明正想说话,陈红菊先一步开口,语气缓和了很多。
“飘飘啊,我们家的情况你是知道的,我没上班,就靠你大伯那点工资过活,城里不比乡下,什么都要用钱买,还有啊,你敏敏姐上大学很花钱的……”
荆飘飘听不下去了,打断她:“你这些破事儿,跟我爸妈的抚恤金有关系吗?”
托了荆飘飘爸妈的福,大伯也变成了工人,荆飘飘的抚养权给了大伯,还和他一个户口本呢,还真是可笑。
“飘飘啊,你看这样好不好,你不是一直想进电影厂吗?我前几天听敏敏说,他同学知道最近那边在招人,要不大伯母送你去看看。”陈红菊见硬的不行就来软的。
“我怎么没听说过?”荆大明疑惑脸看着老婆。
“哎呀,你天天上班,哪有关心过孩子的事情,当然不清楚。”陈红菊扯着他家男人的衣角,使劲眨眼睛。真是比猪还蠢,看不到她这是缓兵之计吗?
陈红菊的小动作哪里逃得过荆飘飘的双眼,开玩笑她是28岁,不是18岁,更何况还是新时代女性。
荆飘飘慢悠悠的来了句:“我还在生病,大伯娘是不是该拿点钱让我去看医生啊。”
现在身无分文,连进城的钱都没有。
陈红菊咬咬牙,从裤兜里掏出一把分分钱,放在荆飘飘手里。“够了吧!”
荆飘飘瞪大眼,天哪,她活了28年,还真没见过这种分分钱。她数了数,5分的就两张,其余的皆是一分两分的,加在一起才不到5毛钱。
“不够。”
“你还想要多少啊,你大伯一个月工资才28块。”陈红菊板起脸来。
荆飘飘突然就笑了,淡淡说道:“大伯娘,我爸妈的抚恤金可是有1000块呢。”
“那钱我们又不能动。”陈红菊一时情急说漏了,赶紧捂住嘴。
荆飘飘还想说什么,荆大明突然掏出一把零钱,“啪”地一声,拍在桌上。
他说:“飘飘啊,等你病好了,就进城来找我们,都是一家人,不用见外。另外我明天还得上班,所以必须连夜赶回去。”
说完荆大明就拉着陈红菊走出这狭窄的小屋。
如果是原主肯定相信了吧,好一出亲情戏码,那两人连夜回来,只为探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