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大听完人气的拍了桌子:“真是胆大妄为!胆大妄为啊!光天化日,在天子脚下竟敢做出如此伤天害理之事,这件事我一定会奏明大人,让他来禀公执法!”
大理寺卿叫张耀之,基本算是甩手掌柜,平日并不常到大理寺来,只有遇上重大的案子,或者惊动了皇上的案子才会交由他手上处理。
这次的案子有些特殊,涉及的官员子弟众多,孙少爷那案子虽说不追究了,但毕竟是大理寺的失职,没有抓到作案的凶手给这些孩子们清白,而且被抓住的两个蒙面男子却交代出一个奇怪的事。
两人是被人花了重金收买杀了这马尾胡同的祖孙三人,两人还招出了杀害断腿马夫的事实,而雇佣的不是别人,就是损府的大管家孙鸿才。
为何孙大管家要花钱杀了这三个不相关的人?张耀之连夜下了手谕,直接到孙府拿人。
孙大爷还在将要喜得麟儿的消息中没缓过劲来,冷不丁的听到大理寺要抓自己的管家吓了一跳。虽然他是二品的官职,但大理寺是直接隶属皇上,只要大理寺拿人,不管你是几品,一律先拿下再说。
孙府管家被押到大理寺时已经明白事情败露,死死咬住自己只雇凶杀马夫,对孙宏启的事却是只字未提。
孙盏坐车匆匆赶到了大理寺,听闻自己的管家雇凶杀人,杀的是一个毫不相干的马夫以及马夫的家人很是诧异。便去了大理寺卿张耀之那询问。
张耀之与孙盏算是同朝多年的老朋友了,彼此也了解的不少。
孙盏一进屋便拱手道:“张大人近来可好啊。”
张耀之正在作画,画着正是一副苍鹰猎兽图,气势恢宏,就连孙盏这样平日里不太懂画的人也觉得好看。
“我是不错,但孙老你可就没这么好了。”
孙盏想起自己惨死的儿子,心中一痛怒道:“你这老匹夫,你怎还揭我伤疤?”
张耀之画完最后一笔,从案子上拿起自己的私印在一角落上款。然后抬头看着孙盏道:“听说前些日子孙老去了江州,月余才回来?”
孙盏有点迷糊,这老家伙思路跳跃太快让他有些跟不上。便道:“今上派我去江州商讨盐商之事,我是十一月份走的,近一月份回来的。”
张耀之道:“听说令夫人已经怀有身孕三个月了?”
孙盏脸色稍糜:“确实,大概是我与宏启缘分未尽,他又投胎到我身边吧!”
张耀之:“那咱就姑且再等上七个月,看看你这夫人生的这一胎是否是你的孩子!”
这话说的有些重了,孙盏脑袋嗡的一声,抬头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张耀之,你这话时什么意思!”
张耀之:“字面上的意思。老糊涂!你就没想过你那可怜的孩子是被人为了利益害死的?!”
孙盏疑惑不解:“利益?什么利益?宏启与他人并没有什么利益上的关系啊?”
孙盏:“你怀疑她怀的不是我的孩子?”
张耀之:“那倒是也没准,但从你管家包庇来看,十有八/九这孩子就是这孙鸿才的。”
孙盏气的脸色通红道:“胡说八道!你有何证据说着孩子不是我的!”
张耀之笑笑道:“证据肯定是有,我不过是提前告诉你一声。我若是没猜错,你这夫人最多不过两个月的身孕,不如我从宫中叫位御医来……”
不到两个多月的身孕……一个多月前孙老爷还在路上呢!这孩子是谁的可想而知。
孙盏:“不用!我自己去找大夫!”说完甩着袖子气冲冲的走了。
张耀之摇摇头道:“这老匹夫居然也有这一天。”说完背着手看着书桌上自己画的画叹息,自己如今年岁已高了,整个大理寺竟找不出一个接班人,江硕虽然为人正直,但心思还是太简单,看案子也入不了太深,若举荐他做大理寺卿实在有些差强人意。左部刘侍郎心思虽够了,但为人太过狭隘,不足当此大任,其实他心中倒是有个中意的人选,只是这人职位太低,年岁也太小,还须再磨练几年。幼鹰都要从山崖摔落才能飞的更高啊!
孙盏出了大理寺没有回府,而是直奔一家医馆,找到那天去他家看脉的老郎中。那老郎中不过是收了银子替人办事,以前这样的事也办的多了,但从没被发现,这次不知怎么了,居然被人找到医馆。
孙老爷身边几个孔武有力的随从把老大夫吓得腿都软了,磕磕巴巴像倒豆子似的把高氏交代他的事全说了出来。
果然不出张耀之所料,那高氏刚刚有了胎脉象,最多也不过一个月,可这一个月多孙老爷并未与她同房过,那这孩子究竟是谁的?!
孙盏回到府时,高氏还不知道自己大祸临头,正数落几个丫鬟沏的茶水冷了。孙老爷一听,冷笑一声叫人把高氏从床上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