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话,听在众弟子耳中,却如同挑衅一般。
“哇!他说出来了,他居然真的说出来了……”
“他叫澹台明镜,他好猖狂,他是特地跑过来跟咱们示威的吗?”
“我听说他才练气三层,所以来跟咱们一起听课习剑?”
“他看着有二十多岁了吧,这般大年纪,居然才炼气三层,咱们班最差的都有练气七层了吧,真不知道大师兄看上他什么?”
“看上他好看呗……”
一弟子冷不丁道。
话音落下,所有人都静了一瞬。
众弟子瞄着澹台明镜不似真人的容颜,有些许动摇,“好看确实是挺看的,但咱们修仙界,多少天赋高绝、冰清玉洁的仙子,大师兄怎么看上这么个花瓶废物,而且眉眼如此妖异,看着就不像咱们正道中人……”
“哼,自然不是什么好人,哪个正经男人会上赶着给人当道侣啊,没有自尊吗?”
“不仅没自尊,品味也不行,穿得那么红也就算了……头发上还挂着奇奇怪怪的红穗子,以为自己是个灯笼啊……”
“真不知道他是用什么手段缠上大师兄的,这不是有损咱们凌山剑宗的声名吗……”
修仙界所谓财、侣、法、地。
道侣排在第二位。
俞落尘是封魔大陆最鼎鼎有名的天骄,没有之一。
在所有人心中,不论是为了悠悠道途,还是为了自我心灵升华,他都该找个能一同论道修仙的道侣,找这么个花瓶有什么用,而且还是个男花瓶?
难不成是俞落尘品味特殊?就喜欢硬邦邦的男修。
那也该找个温雅如玉的世家公子、或者阳光活泼的宗门小师弟……
眼前这个……怎么看都不太好,不仅天赋低下、还男生女相、妖里妖气的……
大家思绪万千,心下各种想法不一。。
但却无一人敢真正上前相问,实在是这些年里,俞落尘高高在上的冷漠形象,在他们心底扎了根。
“大师兄虽然天赋过人,但向来不通人情世故,更不懂那些阴诡伎俩,所以这才被趁虚而入……”也有俞落尘的坚定拥笃者道。
还有人扒拉着坐在窗边的两名弟子,问道,“清雨,清云,你当初不是和大师兄一起去的沈家吗,你知道大师兄为何会看上他吗?”
“是啊,是啊,简直难以想象,大师兄那样性格的人,第一次出山,居然能带了个人回来?”
闻言,清雨、清云不约而同脸色微变,似是有什么难以启齿的记忆涌上心头。
他们只记得,那似乎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
他们跟大师兄刚出沈家地界,迎面就遇上凶徒追击一红衣美男子,想要杀人夺宝。
那凶徒乃是练气五层的浅薄修为,在他们两手里甚至走不过一招。
只是,他们英雄救美之后,那被救的美人并没有向他们道谢,反而一脸柔弱不能自理的模样,朝着大师兄直直扑了过去。
顿时,他们就觉得不大好,无数话本子情节在他们脑海中浮现。
不过,当时那会儿他们也只是随便想想,倒并没有太过担心。
毕竟,在凌山剑宗所有弟子眼里,大师兄就是一个没有感情的修炼狂魔。
自入宗以来,不管是清冷的师姐、俏皮的师妹,甚至天真可爱的师弟们,谁不曾仰慕爱戴过大师兄,但最后全都无疾而终……
至始至终,他们从未见大师兄跟任何人亲近过。
其实说亲近,都已经是夸张手法,应该说压根就没人能接近他,整个凌山剑宗里,跟他说话超过五句的人,甚至都找不出来。
大家伙曾私下议论,大师兄可能天生不通人情,将来只能与剑相伴一生?……
可是……可是,那一天接下来发生的事,却彻底颠覆了他们的三观。
他们眼睁睁看着那红衣美男扑到大师兄面前,说什么要以身相许报大恩大德之类的,表演的十分造作、拙劣及粗糙。
然而,令人惊奇的是,他们大师兄居然半点没识破这妖艳贱货的套路,真的就把他搂……搂在怀里,一脸僵硬地轻声安抚起来。
对此,清雨、清云当时只想说,救你的明明是我……我们……大师兄他只是站在一旁看着罢了。
这难道就是颜值的差距吗……
呸,这是关键吗?
关键是他们山巅之雪的大师兄、大陆第一天骄的大师兄,就这么被不知从哪蹦出来的小妖精,给哄到手了啊……
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更不必再说。
那小妖精一路上,简直都是在他们的G点蹦极。
他们两无数次想摇着俞落尘的肩膀大喊,“大师兄,你睁睁眼眼啊,他分明是刻意驴你的啊,这就是个厚颜无耻地妖艳贱货啊……”
在驿站取妖马坐骑的时候,明明数量足够,那小妖精却偏偏说自己受惊了,硬要跟大师兄共乘一骑,还坐在他怀里,而大师兄……居然也答应了……应了……
至于,骑在马上什么撒娇挨挨蹭蹭,都是小事,没有提的价值。
因为更可怕的在后面,客栈的第二天早上,他们居然看到那小妖精,一脸疲惫地从大师兄屋里出来了……
早上……疲惫……大师兄屋里……
这几个词,不论单着看,还是连在一起看,都无比恐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