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留阳的武功在江湖上排不上名号,可?比起那些一打就?倒的弟子,也算是?好?上很多。要是?让他一个人面对那招招狠辣的卫大娘,很可?能十招之内就?落败了,不过他的身?边有帮手,有赵交、齐舞阳一类的帮手!不能够拿下卫大娘,可?是?勉强能够架住他的攻势。卫大娘的剑很快,他的招式很毒辣,每一招都不留余地,在握住他长?剑的时候,像是?驱走?了所有的老?态,他是?一个年轻的矫健的勇猛的狮子,这一点让他很开心。眯着眼用那垂涎的目光扫过了自己猎物中一个年轻漂亮而又泼辣的女?人,他卫大娘一向好?色,虽然他早已经有了妻子。他不服老?,他要在各种场合找回自己的勇猛。他欣赏少女?的胴体,他喜爱听?衣裳撕裂时候少女?那惊慌失措的叫喊。晏鸿将自己的女?儿许给了他,可?惜那是?一个不能够碰的女?人。幸好?还有一个——想?到了晏清霜,卫大娘猛然回头。他看到了一抹笑容,那一抹笑让他心中填满了阳光与花朵,浑身?的血液沸腾,一股征服欲油然而生,不再?管那节节败退的孙留阳,他提着剑就?迎上了那血红的刀光。
青山堂中,卫大娘已经见识过归隐的本事了,可?是?他忘记了,在那抹笑容中连自我都忘记了,更?何况是?其他?疾风在耳旁呼啸,冰凉的雪溅在了脸上。凉——还是?温热?卫大娘有些骇然,在那似慢实快的刀光中他竟然分不清凉热,也分不清雪亦或是?血。一个人的成?长?速度怎么可?能会这么快?像是?一下子打通了任督二脉,或是?吸收了十年数十年的功力。孤寂、愤恨、苍凉……各种情绪织成?了一道艳烈的光。卫大娘一个翻身?,在雪地上打了个滚,那原本落在了胸口的刀光从左肋划过。心中一惊,他的手在一旁抓了一把,不是?雪,而是?一条手臂。茫然中痛苦忽然间席卷而来,他偏头看,发现自己的右手、自己的双腿都忽然间消失了,只留下一个个血窟窿。这只是?一道敲在了左肋的刀光——为什么自己的右手以及双腿都分离了?剑呢?痛苦的嘶吼是?濒临死亡的野兽发出的咆哮,那愣在了原地的齐舞阳赶紧上前补了一剑。冰冷的雪地中,埋着一个个逐渐冰凉的人。“归女?侠……”齐舞阳有些骇然地叫唤了一声,脚步不停地往后。在归隐的眸中只能够瞧到一片杀机,恍惚中有一种她可?能会杀了在场所有人的心思生出,一张脸立马吓得惨白。
归隐弹了弹衣袍,手拂过了被带出了一道细微伤口的左手背,目光逐渐地被鲜红的血给浸染。血是?红的,而那雪地也是?红色的。缓慢地偏过头,她向前走?了一步,吱呀一声,是?积雪下陷的声响。厮杀声一道密过一道,这微不足道的动静当然是?在顷刻间被掩埋了。晏家浣溪沙派来的人,归隐嗤笑了一声,龙牙刀归鞘。可?她周身?的杀机依然萦绕着,没有人敢逼近她的面前。
晏清霜花了很长?的时间才从那股怔愣与震惊过回神。如果面前的这位煞神与家中闭关的那位逢面,她们之间谁胜谁负?归隐离开浣溪沙还不到一个月,可?是?她的成?长?不是?以几日几月可?以衡量的。归一啸对她造成?的影响有多大?她会不会因此?而杀尽浣溪沙的人?晏清霜望着那逐渐逼近的人喃了喃唇,最后只说了一句:“我是?晏歌手底下的人。”在绝境中能不能寻到一线生机?
听?到了晏歌这两个字,归隐的眸光微微有些变化,如同一阵风吹皱了池水,但是?很快的,风停乐,那池水也慢慢地归于沉寂。“你曾经和晏鸿一起害过晏歌;你还领了晏鸿的命令,让江吟对‘十八香’这解药做了手脚。”
很慢很平静的语调,偏生从中感?受到了一股令人悚然的杀机。晏清霜抱了抱手臂,很勉强地扯出了一抹笑容,她应道:“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就?算没有‘十八香’,她身?上的毒不也是?解了么?在铸剑窟,我站在了她的身?边,对江吟母子两下手,我还帮助她隐瞒晏鸿,偷偷地在晏鸿三餐中下了减弱功力的药物……”
“听?起来你帮了晏歌很多。”归隐勾了勾唇,“但这一切跟我有什么关系?是?你们害死了我爹。如果你真心帮助晏歌,为什么不把我爹的下落告诉她,你不可?能不知道这件事情的。”青山堂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归隐心中生出了疑惑,但是?很快就?从心间抹去,她只是?望着那满脸惨然的晏清霜,似是?思考如何折磨她才能够泄恨。
难道就?逃不过么?顾寒山是?不是?早就?知道了归隐在此??那位是?不是?让自己来送死的?也是?,做了那么多的事情,那位怎么可?能信任自己。晏清霜惨白着脸,从归隐的眼中捕捉到了一抹痛苦和茫然,心中浮现了一丝恶毒,她开口道:“如果我告诉你,晏歌其实早就?知道归一啸的下落呢?如果这一切都是?她的算计呢?你眼中所见的晏歌是?一个温柔的大小姐,可?是?你别忘记了她是?萧长?歌,她练得功法是?忘情心经,练这种武功的人怎么可?能有情?要说冷血,她跟晏鸿还真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