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讲,离开游戏好像并不是那么难。
顾淮在心中思忖了片刻。
赵欢欢应该看出他的想法,苦笑了一声:“这次是你太幸运了,钥匙其实很难找,我听说过有人在限时内游戏探索度高达99%,剩下的1%就是钥匙的剧情推动,但那人最后仍旧没找到钥匙,还是……”死在了游戏中。
“对了,你钥匙是在哪里找到的?”她问。
顾淮:“沈春脑袋里。”
赵欢欢:“……?”
“楼上,”富商忽地出了声,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事,捶了下手心,“这间屋子的三楼是不是有间上锁的房间?”
“哦对!”赵欢欢也想起来了,“昨晚吴阿婆教完我们缝衣服后好像上了楼,听声音像是拿钥匙开了什么门。”
“吴阿婆?”顾淮想到昨夜并未睡在家中的村长,问:“她昨晚睡在这里吗?”
赵欢欢想了一下,答:“睡了吧……她应该是五点多才出去的。”
那村长一定是有问题。
顾淮沉吟了片刻,良久,才慢吞吞说:“去三楼看一眼吧。”
吱呀——
屋外的门响了,随之而来了杂乱的几道脚步。
三人瞬间警惕起来,齐齐看向门口。
“顾淮?”胡匪大声叫了一下,又低声和人说了声:“应该来了这里。”
下一刻,门就被推开了。
村长阴沉着脸,指责道:“不是叫你们早晨七点在屋里等我吗?”
顾淮问:“现在几点。”
村长一噎,气得抖了脸,忿声道:“六点半!”
顾淮冷冷“哦”了一声,不说话了,反而让大家品出一种别的意思:“这都没到七点你他妈说个锤子”。
赵欢欢没忍住掩面笑了一声,被村长一眼瞪过来,让她一下白了脸。
村长这才恨恨说:“新娘快把嫁衣换上,花轿已经等在门口了。”
“……”
众人陷入沉默,空气好一阵尴尬。
顾淮恍然大悟一样指了下鼻尖,“我?”
村长看了他一眼,“嗯。”
顾淮说:“你们村还挺开放。”
次次找男的做新娘。
大家想笑不敢笑,赵欢欢开口打破了沉默,“缝好的嫁衣在外面桌上,我带你过去。”
顾淮缓缓点了点头,跟着她走了出去。
方才进来时没注意,屋外散着一股淡淡的血腥气。
顾淮扫了一圈,视线最终落在嫁衣上。
赵欢欢安慰道:“别担心,衣服是我和何聚财一起缝的,这布染得虽然恐怖,但应该是没有诅咒之类的东西。”
顾淮蹙了下眉,这件嫁衣的布与他们昨晚染的显然不是同一匹,难道明早还要举办一次婚礼吗?
“喏。”赵欢欢从桌上拿起缝好的嫁衣递给他,好心地问:“你会穿裙子吗?需要我帮你吗?”
“不用。”顾淮摇了下头,像是想起什么,有些生硬地加了句:“谢谢。”
“那我在外面等你,里面就能换。”赵欢欢指指挂着帘子的门,温柔地笑了一声。
顾淮顺着她指着的方向看了一眼,接过衣服走了进去。
这布确实是血染得,一抖开,腥味更浓,比起现在身上这身颜色要黑上许多,衬得人愈发得白。
刚穿上身便能感觉出股说不出的阴冷感,让人心口一阵发慌。
顾淮沉默地垂眸看了眼身上的衣服,抬眼又是一副厌漠的表情。
“换好了快出来!吉时要到了!”
村长在外面高喝了一声。
众人不约而同对视了一眼,都在想:谁家吉时是踏马七点???
七在传统说法里难道不是死?
细瘦冷白的手挑开帘子,顾淮走了出来,“走吧。”
黑红的嫁衣散发着浓郁的血腥气,明明应该是极为惊悚的场景,大家看到那张好看的脸却纷纷哑了。
刚才换衣服,直播间自动黑屏马赛克,被放出来的观众再次炸了锅:
【卧槽!!这他娘谁顶得住?!】
【啊啊啊啊让我prprprpr,花瓶真的太美了呜呜呜】
【顿时感觉什么都不恐怖了,顾淮太好看了叭orz】
【脸有个屁用,还不是要死……】
……
村长冷冷哼了一声,阴恻恻地说:“换好了就走吧。”
说着,他扫了眼众人,“你们还有两个同伴已经到位了,你们也是,抬轿的抬轿,观礼的观礼。”
一句话总结就是:凑热闹去。
但这时候谁也不想凑热闹,大家都沉默着走了出去。
外面的街道上站满了人,一到这时候,所有的村民都出来了,三五成群地围聚在一起,缄默地注视着他们。
仿佛夜晚一片死寂的村庄只是他们的一个错觉。
众人各就其位,锣鼓一敲,婚礼正式开始了。
·
颠簸了没一会儿,与昨日一样的男声高喝道:“落轿。”
奏鸣队倏地偃旗息鼓,刺耳且尖锐的回声在幽冷的山头来回叫嚣着。
“迎新人!”
媒婆该来了。
寂静中响起一声颠簸的脚步,顾淮坐在轿内,面色一凝。
轿帘被人从外面挑开,露出一张熟悉的脸——
眼镜男。
他怎么会变成媒婆?
顾淮愣了一下,很快又冷静下来。
“请……请新娘下轿……”
眼镜男身上裹着与媒婆同样的艳红绣衣,脸上被妆粉抹的煞白,两颊飞着劣质腮红,动作僵硬。。
他脸上的肌肉颤抖了一下,由于恐惧而浑身发软,硬着头皮又道了一声:“请新娘……下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