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觉得易鸣嘴里提起的张玲像是她曾亲眼看过一样真实。“妈她一直都是这样吗？”
那可不是,易鸣头点的像鸡啄米。“我妈可凶了，村上没几个敢惹她的?。”
程立雪和张玲的相处并不多。凶倒谈不上，只是觉得她口是心非。
“我倒觉得她挺好的?。”
哪像她妈,面上亲切的?如春风拂面,心里?没有一丝波澜。
易鸣努力地转移地话题,说小时候的?雪下的?及腰,大家因为不上学而高?兴,三五成群地出来打雪仗。
说朋友们一起去地里扯别人的?麦子,偷家里?的?火柴盒出来烤着吃。
易鸣从小就不是一个领头人，做什么都是跟着点子多的?孩子一起闹。
最后却挨一样的打。
“你呢,你跟娇娇怎么认识的?？”两家似乎没有交情。
“上初中的时候,她是别班的。在班级门口叫我出去说做朋友吧。后来才知道,她找全校的漂亮女同学都交朋友。”
“……？”易鸣哭笑不得。“就是那种,拉着别人说，我们做朋友吧那种吗？”
她点头。“就是这么直接,要?是答应她了,下课就来叫你一起上厕所。要?是不答应，天天来找你交朋友。”
总觉得这事颜夕娇确实干的出来。
“那你当时就答应她了？”
她挑眉，有些无奈地点头。“她太吵了，只是应付着答应了，后来她越来越吵。”
易鸣笑起来，又轻舒口气。他以为两人是在美国认识的?，现在知道活泼的?颜夕娇早就在她世?界里?活蹦乱跳增加生机,就觉得真?好。
离开了Z市，仿佛时间都随着那个快节奏的城市而变慢了。
早上洗刷后易立华和张玲在炸鸡肉鱼肉，易鸣拿着刀把葱切进饺子馅里?拌。
油锅里?的?‘嗞嗞啦啦’声，易鸣剁饺子馅的?‘咚咚咚’声
是她以前没听过的?噪音,也是她没感受过的?生活气息。
那个装炸鸡块的?筐子满了，程立雪顺手递过去一个。
易立华对她摆摆手。“没事，你坐着，我自己拿，有油。”
易鸣又忍不住刷新存在感。“我剁的?胳膊疼，怎么不心疼我。”
张玲的白眼先瞟了过来。“多大的人了还胳膊疼，知足吧，现在的肉都有碎肉机了，回来把菜切碎掺起来一起剁一会?就行。
以前我们那时候，都是一大块肉，先切再剁的?。
这点你爸是没得说，每年都知道帮我忙。村头那老张，每年过年都得和她老公打一架。
肉块自己炸，饺子馅自己剁。她老公回来了还得念叨她磨叽，那老张也是暴脾气，拿着擀面杖两人得追两条街。”
易鸣在一旁笑出声，手上的?活也没停。
“这事我知道，有一次直接拿着刀就追出来了，张婶力气大跑的?快，追上的?时候把她老公吓的?尿裤子了都。”
张玲摇着头。“有时候我们这些外人都怕她一个冲动真动手了，但老伴老伴都那样，前几年她男人得病死，她都哭晕过去了。
以前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的，半个村都听见她扯喉咙骂，最后不还是她哭的最厉害。”
自己村的?事，易立华知道的?更多些。
“老张隔壁村的?，上学的时候就爱黏他。本来他在外面看上了别人，但他爸妈不愿意，说那女人看着不像个过日子的?。
他们那时候比咱们还早些，都是父母说什么就是什么，他和老张就结婚了。
刚结婚的?时候过的?更不好，他还偷偷拿家里?本就不多的?钱跑出去找那女人，老张也没给过他脾气看。
可这日子过的?没盼头，以前那年代，哪有几个人离婚哪。就这么吵吵闹闹着一辈子过来了。”
老一辈的?婚姻，谁都说不出个对错来，只余叹息。
别说别人，易鸣的父母也是见了几次就凑和着结婚了，只是两人都懂得经营感情，也就越过越好了。
他们聊天，自然说的?都是家长里短，甚至是别人家的丑事。
有些听来好笑，有些听来生气。
可他们也不知道和程立雪聊些什么，就只觉得别几人都沉默下来就好。
若聊到经济财政，程立雪也能说上许久，可这家长里短的事，她还真?插不上嘴，只是偶尔应和两句。
但能听出不是在应付。
易鸣拌好饺子馅拿了盆装起来，又把调料拿过来慢慢拌。
这些事他不是第一次干，张玲自然放心交给他去做。
绊好后他用筷子夹起一团凑近程立雪。“闻闻香吗。”
程立雪凑过去，两人没收住力，那一小团馅沾在她鼻尖些。
易鸣笑出声，把筷子上那团丢掉，赶紧去桌上抽了张纸巾过来给她擦掉。“我不是故意的。”
她自己接过了纸又在鼻尖上过了一下才丢掉。“挺香的?。”
他得意起来。“比我妈盘的?香吧。”
程立雪笑笑不说话。
张玲在一边又给他翻白眼，冲易立华说他。“看你儿子啊，小没良心的?，吃饱摔碗。”
易鸣和她又笑语了几句，张玲和易立华也弄好了。
她让三人去了客厅，自己留下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