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姨娘走上前,她身段好,走起路来一扭一扭,“回大人,老爷是常歇在妾身院中,但事关老爷心中大事,妾身并不得知。”
“是吗?”
叶姨娘又道:“不过?老爷曾提过,说妾身所住的绿叶院乃宝地,院中的?大树是一颗福树。”
顾疏笑道:“叶姨娘是个聪明人,本官不喜欢弯弯绕绕的?,你们若是有事隐瞒本官,最好尽早张口。晚了,本官也做不了保证。”
叶姨娘已经给了暗示,那批银子很有可能藏在叶姨娘绿叶院的大树之?下。
顾疏听明白后,当即和林高阳去往绿叶院。
衙役们在树根之旁将土挖开,挖到深处后铁锹碰到了几方木箱。
坑被挖大,箱子也终于从土里刨了出来。
沈雄德在绿叶院藏了十箱的黄金。
沈夫人亲眼见官府的?将箱子抬走后,闭眼向顾疏坦诚,“老爷在民妇院中也藏了脏银,请大人进民妇院内,将墙面的暗室一开便知。”
沈雄德在沈夫人院中安了暗室,里面藏了二十来箱的?白银,与黄金一起,尽数充公。
有了这批从沈家搜出的银子为证,顾疏得以宣判沈雄德和李志的?死罪。
梁宁与梁安这次大换血,顾疏以雷厉风行的?手?段,致使沈雄德成功归案,也让衙门上下顺从于他的?命令。
初步算是得了赢面。
葛商在处治了梁安县令与县丞之?后,要先?回一趟京中。
这里连着被罢免两位县令,他得进京请示陛下,再调任一位县令和县丞掌管梁安。
因?沈雄德私吞官银结案,顾疏暂且能缓一口气。
他回府陪了姜锦花几日。
县令府还有几日便要摆宴,城中各家夫人接收到了县令府的?请帖。
近来梁宁新官上?任便放了一把火,前一任县令与县丞皆被判了死罪,虽大家心中明晰两位大人是勾结了黑风寨,被判死罪罪有应得。
但顾疏做事太果断又不留情面,这些个家中老爷或多或多皆有过?小错的?,那是个个惶恐不安。
县令夫人又深居简出,各家夫人们若想见姜锦花,这宴会便是头一遭。
是以,姜锦花送来请帖的?时候,每人心思?不一,都想着要先?与姜锦花见一面,这样才知她究竟是圆是方,可好拿捏。
县令府摆宴的这一日,姜锦花又起得晚了。
原嬷嬷来叫过她两回,但她睡得太深,一丁点儿也没醒的?迹象,等?她睁开眼,绿珠和兰香早上府门口恭候别府夫人过?门了。
姜锦花懊恼地抓了抓脸,“嬷嬷,我怎么还觉着没睡饱啊?”
“可是夫人太累了?”
“不知道,我整日待在家中哪儿也没去,我为何会累到?”姜锦花打着哈欠,眼角还留了泪水,“我真的?好困,还想再睡一会儿。”
“夫人,吴夫人已经到了,您该上?正堂待客。”
“知道了,我这就起来。”
半蓉端来水盆,服侍姜锦花梳洗,杏花则挑了一件晚烟霞紫绫云纹裳,发髻里插了一只梅花步摇簪,腕上?套着崔老夫人给的?那只玉镯。
这只玉镯崔老夫人送她后,她便一直珍放在箱中,今日与各家夫人面见,才想着让杏花拿出来戴上。
姜锦花站起身,抿唇一笑,人变庄雅了起来。
她很快喝了半碗粥,将擦拭嘴唇领着丫鬟们走去正堂。
醒来时原嬷嬷只说了吴夫人已到,那时姜锦花以为自己不会来得多晚,但等?她一进正屋,才发觉自己是来得最晚的?一个。
夫人们正说着话,一偏头便见姜锦花踏着小步走近。
只听她笑说:“实在不好意思,耽误了片刻,让各位久等?了。”
“不晚不晚,是我们来得早了些,大早上便上县令府叨扰夫人了。”吴夫人一张圆盘脸,笑起来双颊的?肉都往上?而堆。
彭夫人捂嘴笑道:“夫人早上可也是贪睡了?”
姜锦花看过?去,“彭夫人好了解我。”
“夫人明知摆宴竟还睡过了头?”说话的?是梁宁富商之?一秦家的?大夫人,“该罚,该罚。”
彭夫人闻言,蹙起了眉,“秦妹妹,不是多大的事,夫人也与我们道了歉,便算了吧。”
“可夫人说好了的?时辰,也确实来迟了。”
秦大夫人似要揪着不放了。
姜锦花直视着她,转头让杏花端来一杯茶,“不能罚一杯酒,我便以茶代酒了。”
“好了,不过?是一会儿,我们哪会放在心上?,夫人也忘了吧。”彭夫人岔开话道:“今日夫人能请我们几位前来,我们感到十分荣幸。夫人与顾大人才到我们梁宁来,我们早便好奇夫人生作何样了,今日一见,夫人果然是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