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婶子和付叔在一旁嘀嘀咕咕,王氏站得远但?还是将几句话听到耳里,她心里有气?,跳起来就拧了一把钱氏手臂的肉,钱氏“嗷”地叫出声。
“瞎嚷嚷干啥!”王氏狠狠瞪钱氏。
钱氏捂?胳膊道:“娘,是你突然掐我。”
“你是死的吗,你没听到那俩人说了啥?”王氏又想大声吵一顿钱氏,可又不想被付家的听见。
钱氏不明白,“他们说啥了?”
“银子!”王氏又拧了一把钱氏,“要你有啥用的,他们搁那说拿十两银子换走二丫!”
“十两!”钱氏当即反驳,“我不同意,十两也太少了,他们崩想那么点银子就带走我们二丫。”
她儿子姜成虎这两年还要准备?成家呢,十两银子如何凑得够娶妻的聘礼钱?
钱氏想用姜春兰换大钱是不成了,但?付家的夺走姜春兰的清白,那边怎么说都得拿银子出来。
最好是能凑一凑给?姜成虎娶一房妻子。
王氏没好气?道:“你净瞎想的大钱,你也不看看付家的拿不拿的出来?三十两银子你也敢说,他们有那多的钱吗!”
钱氏皱眉快嘴回:“那他们有没有和我有啥关系,他们得承这个责。”
王氏的意思是有银子都不错了,还挑三拣四的,“你在这不乐意,人家付家不肯拿银子出来,我看你到时候再?把二丫再嫁给?谁!”
姜春兰都是付叔的人了,还想嫁哪个好人家?
门都别想。
还不如多多少少换十两银子回来呢。
姜锦花不想再看闹剧了,拉过顾疏的手要离开,“七哥,这里与我们无干系,我们回家细细歇了吧。”
“嗯。”
顾疏反手握住她的,再?侧身与村长道别。
两人走时杨婶子还不忘厉声提醒姜锦花还要赔自己一把刀,改日就把钱送来。
姜锦花摇头,直说自己不敢忘。
从杨家“卖”了一把刀回去,第二日便被姜锦花洗的干干净净丢在院子里,留?往后杀鸡放血用。
银子,姜锦花早早惦记?,将一起床便拿着送去了杨家。
回来路上她才得知,昨夜姜家与付家到最后散了回去仍未达成一致,双方皆大不愉快。
付家的只出十两银子,付婶子以为姜春兰和付叔这事,两人半推半就成的,姜春兰也不是个无半点心思的。
他们出十两已经是看在姜春兰是个黄花大闺女,本有大好前程,被付叔夺去身子后,付家心存愧疚后才愿给的。
而姜家呢,钱氏无论如何也不应,咬着牙不松口,咬死了就是要三十两银子,少一分这事便作罢。
付家一看,姜家态度这样坚决,不干便不干了,他们也不要了。
不就是个姜春兰,付婶子还不稀罕她来付家当小的。
于是姜春兰又被领回了姜家。
只是这事闹到姜老爷子还有姜家大爷那儿,这两人赶着要钱氏将姜春兰送到付家去,姜老爷子更是臭骂了一顿姜春兰。
说她姑娘家婚前不知廉耻,还学会勾_引男人了,趁早要姜春兰滚去付家那儿。
王氏更是生气?,好好十两银子,说没了就没了。
姜春兰在姜家被骂得狗血喷头,哭得不敢再见人,钱氏无奈,大早上便带?姜春兰上付家,这回折了脑袋,只要那十两银子。
就这样,以十两银子为交换,姜春兰成了付叔的小。
回到家后,顾疏将姜锦花叫来了书房,姜锦花疑惑?走进来,见他递给?自己一张信纸,接过后她抬头道:“这是?”
“曲二小姐派人送来的。”
姜锦花微微诧异,曲音音给自己写信了?
她垂头将信纸大致扫了一遍,内容是曲音音问自己回村后一切可还好,还问姜锦花何时进城看宅子。
曲音音说要等姜锦花进城找她,到时帮?她一起看宅院。
姜锦花笑了笑,“她是催着我赶快进城呢,不过也就这么两日了,既然音音她想陪着我看,那我和她一起去好了。”
曲音音应该比他俩都熟悉城里宅子的大小与价位,至少看房时能辩出值还是不值。
“还等两日?”顾疏捏了捏指尖,看屋外大晴日,提议道:“择日不如撞日,我看今个儿就不错,不如你今日进城吧?”
“今日去也不是不行,那我要先?去玲珑斋叫上杏花。”
姜锦花将曲音音送来的信纸收好,走前还叮嘱一番顾疏,“七哥在家可要好好温习书,虽说乡试才过,可你的考试还未来呢。”
“知道了。”
听她唠唠叨叨的,顾疏唇边的笑反而更深。
他坐在桌边摊开书本,直直盯着姜锦花背影从门缝消失,嘴角的笑才落下。
*
姜锦花进城后,先?到玲珑斋将杏花喊出来,还派了个伙计跑一趟腿,去曲家给?曲音音传信。
她与杏花在玲珑斋的旁街,张婆子那屋的外头候?曲音音。
玲珑斋就是姜锦花经张婆子介绍买的,上回也与张婆子说好,来看宅子时再去找她,这不,便又来张婆子这了。
曲音音得了信,坐?马车便赶来,她跳下马车,“锦花,我在这儿呢!”
“你终于来了,我可等了你有两刻钟呢。”姜锦花佯装生气?竖眉,却是在打趣。
曲音音双手合十,委屈似地回:“这不能怨我,出府时我四弟一个劲闹着要我带他一道,我光是甩开他就去了一刻,好说歹说把他劝在府里了。”
“四少爷不可出府吗?”
曲音音叹了一口气,“是我母亲不允他出府,母亲怕他小在外生了事。你应知道,幺子总是最受疼宠的,四弟在母亲那儿便是这般,母亲哪里敢放他出府啊。”
“音音,我知晓你们曲家先?前出了大事,现如今一切可还好?”姜锦花指的是曲长生中毒事后,以及曲弯弯被官府捉拿。
“这事怎么说呢,”曲音音嘴边滑出苦涩的笑,顿了顿继而道:“事情都解决的差不多了,曲弯弯事情败露后,证据确凿她再?不肯认罪也无法,她被当堂宣判压进大牢,等候十月问斩。我父亲听闻此等消息,连夜赶回家中,得知事情经过后,差点活生生给?气?死。你说这事闹的,曲弯弯她啊,就不是我父亲的亲生女儿,我还说母亲怎会那样大度,容得下外室之女养在膝下,占了这嫡女的位子。”
姜锦花想到曲弯弯,脑海里不禁浮起她歹毒的嘴脸,“曲弯弯她,死不足惜。”
“她当然死不足惜了!”曲音音眼里是冰冷,她对曲弯弯自来没有好感,“她对不起曲家上下,母亲父亲将她视如己出,她却容忍不下二哥,要生生逼死二哥!呵,更好笑的是,她竟然还觊觎我大哥!我真没想过这世上会有这等无耻的女子的存在。”
“王二公子何其无辜啊。”
姜锦花无比惋惜那冤死的王守南,他不过是与曲弯弯定亲,王家为这事该有多悲愤。
“是啊,王二哥才是真正的可怜人,也怪我大哥,偏要将这两人绑在一起。”
曲音音又想到一事来,“锦花,你说刘家那两位公子会不会……”
先?前她还未曾怀疑过,只是听顾疏讲过那故事后,再?连?发生曲弯弯是戕害王守南的真正凶手这事,曲音音开始抱有怀疑了。
“我不知道,若真是她做的,那曲弯弯真是丧尽天良。”
曲音音摆手叹气,“不想了,回去我找大哥提提,看他怎么想的吧。”
曲音音的心情很是糟糕,不止有曲弯弯的原因,追根结底还是因?近日来曲家发生太多事端。
才解决了曲弯弯,曲老爷又病倒了。
一事将成又生一事,曲弯弯沉重地叹气。
“我们先去看宅子吧。”
曲弯弯闻言,再?度打起精神。
她今日出府可不是来自怨自艾的,她还要帮姜锦花挑一处好住宅,找到好位置,才能早日来顾家串门。
两人暂且将曲家家事丢开,一同去寻那张婆子。
张婆子这会儿在忙?算账,姜锦花进屋时她听见了动静抬起头,这一看到来人是姜锦花,忙丢开算盘摆出笑脸来,“哟,这不是顾娘子,不,瞧我这记性,姜管事吗,您今日来可是有打算要看宅子了?”
“张婆子好记性,好几个月前和你说的,你现在还记着呢。”姜锦花笑笑,又道:“你说对了,我是要来看宅子的。”
张婆子王婆卖瓜,自卖自夸,“我这记性不好不行啊,这每日要记多少街道介绍大院,不然可怎么做生意。”
“说的是,看来张婆子近日来生意兴隆啊,瞧着你面色红润,脸盘都圆了。”
张婆子这时候见?比那会看圆了一圈,可见平日吃得好睡得好,这肉呼呼的长。
“姜管事就会打趣我来了。”
张婆子裂开笑容,问回正事看屋子,“方才你说要在城里看宅院,你心里可有中意的?”
“和我上回问你的条件差不多,你也知道我积蓄不多,大的我可负担不起,只能看看小一些的宅子了。”姜锦花指了指屋外头,“我要的地段也与上回说的相同,就要我那玲珑斋那一片的。”
“但?房子也不许太差了,怎么说都要看得过去吧。”曲音音从姜锦花身后走出,插了一句嘴,“锦花,你可不能为这价位买个太次的,那住起来都不会太舒服。”
“这是……”
张婆子不认得曲音音。
“是曲家的二小姐。”
张婆子一听,忙作礼,姿态做足了恭敬,“是曲二小姐啊,您可放一百个心,我既然能为姜管事寻到玲珑斋这么一处好铺子,便肯定能帮她再找一处好宅子,不会坑她的。”
要说从中多赚点钱,这事张婆子是可能做的,但?曲音音一在吧,有曲家的威名参合其中,张婆子怎么都得悠?点。
“姜管事,光嘴上说说地段和要求还不够,不如我先?领?你走几条街吧,你瞧瞧那几家宅子你可满意,你意下如何?”
“好,你在前面带路吧。”
曲音音也点头,“我们随你去看。”
张婆子就领?两人先?进了一条街,这里的宅子普遍较大,她边介绍边说:“这里几乎都是三进四进的宅子,这一家三进,这一家四进,两家有意卖出去,在我这说了有几回了,只是还没找到合适的。”
“这地方的宅子我不一定买得起啊。”
姜锦花只大致估量了一番,这三进的纵向有门厅、正厅、后厅,厢房四间,还未算上下房雨廊等。
光是看大小,三进对于姜锦花和顾疏夫妻二人住已是过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