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飞此时此刻神经非常的敏感脆弱,他揣着心事,想着自己很快就要步上倒霉小姑娘的后尘,牌场里任何人的举动都让他害怕不已。
但显而易见的,这个并不团结的队伍里,根本轮不到他说话。
宜图惦记着自己放了一把火的商铺,他抱着刘石匠给的大口碗原路返回,其他人也顺便跟着四处转转。
他们折返回来的时候,商铺已经烧的只剩下一个铁做的货架子,其余的全部化为了灰烬。
就连那口棺材也烧没了,看到这宜图着实松了一口气。
明明只是瞥见棺材里的东西一眼,他却心有余悸到现在。
隐患看似随着一把火得到了解决,但宜图的心情并没有轻松多少,他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
“居然真的可以烧掉.....”傅雪神情复杂的看了一眼宜图。
他只是个初次进入游戏的新人,居然能有这般胆识破坏牌场,从而达到自己想要的目的。
有几分可怕。
宜图这边刚想过去确认一下,苍蝇怪物是否真的烧死的时候,黄恬芳那边却有了新的情况。
“你们快看啊,前面有个鸡圈!”她喊了一声:“有鸡!”
宜图一愣,整个孟家村都是荒废掉的,他们来的时候就看不见任何一个牲畜,现在怎么会凭空出现活鸡?
他顺着声音看去,和商铺只隔了二三十米远的一户院子旁,紧挨着一个用网围起来的鸡圈。
而就在这个鸡圈内,有几只草鸡探头探脑的从墙角特意挖好的洞里钻了出来。
“这些鸡哪来的?”
看着越来越多从院内钻出来的鸡,活蹦乱跳的填满了整个鸡圈,众人都搞不懂到底发生了什么。
“太奇怪了。”傅雪也忍不住嘀咕道。
“你们管那么多干嘛,赶紧抓一只出来放血,不就完事了么。”
林飞怕疼,他可不想莫名其妙挨刀子:“难不成你们真的想用自己的血啊。”
听到林飞的这句话,其他人愣了一下还是跟了上去。
谁又会想在自己身上来上那么一刀呢。
宜图看了看紧闭着大门的院子,这些鸡全部都是从里面钻出来的,很蹊跷。
还没等他们再多留意一下,林飞已经等不及的翻进了鸡圈里。
他身手不错,进了鸡圈尽管鸡毛满天飞,还是眼疾手快的抓到了一只肥硕的大公鸡。
“这只肯定够放一碗血的了吧?”林飞将鸡举起,冲他们笑了一下。
宜图点点头,刚想喊他快点出来,这时鸡圈的墙角里突然又钻出了别的东西。
他下意识看去,一个布满疙瘩的绿色鸡头从洞里伸了出来,像阴鸷的蛇般渗人。
直到那只浑身都是绿色的公鸡从里面完全钻了出来,他们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这东西就是他们上午在坟山上看到的那只绿头鸡。
不知道这东西为何出现在这里,但宜图已经隐约猜到它怕是冲着林飞来的。
因为,它本就是从林飞口中说出来的祸端。
“林飞!你身后有东西!”宜图连忙开口提醒,“快出来!”
察觉到不对劲的林飞连忙回头一看,那只绿头鸡双眼冒光,正歪着脑袋静静的站在他的身后。
林飞吓了一跳,他神经本就敏感,一听人喊叫,吓的魂都要飞出体外,连忙撑着竹杆想要翻出来。
但到底是晚了一步,那只绿头鸡突然猛的飞起直接冲到了他的脸上。
惊慌失措之下林飞被扑到地上,而绿头鸡的翅膀就紧紧的覆在他的脸上,仿佛吸盘一般牢牢的抓住了他的肉。
直到他的眼珠子被尖锐的喙嘴啄食掉,林飞发出刺耳的惨叫声。
鸡圈里的鸡好似被传染了一样,一只又一只的眼睛变成了绿色,它们疯狂的扑到男人的身上,像是在啄食虫子般,啃食林飞的血肉。
而此时他们已经听不到林飞的任何叫声,仿佛他已经死掉了一样。
这样的场景恐怖而惊悚,没过一会儿林飞的脸部率先被啄出森森白骨。
宜图心里一颤,快速反应过来将固定鸡圈用的竹杆拔出,朝那些入了魔的鸡群抽去。
他并没有抽几下,那些鸡就回过神来四处散去,一一钻回了院子里。
而那只最大的绿头鸡也收回了覆于林飞头部的翅膀,以至于宜图清晰的看见那翅膀之下,一张张吸满了血的圆形嘴巴。
当所有的鸡都离开后,布满鸡屎与鸡毛的网圈里,静静的躺着林飞那具千疮百孔的身体。
“他死了么?”傅雪颤声道。
阿牛迟疑了一下,还是率先上去探了一下林飞的脉搏,随后缓缓的摇摇头。
“死了。”
宜图心里一沉,他还是晚了一步。
“这也太防不胜防了....”黄恬芳失神,喃喃自语道。
张雀山神色复杂:“他恐怕早就死了,在那只绿头鸡啄他眼睛的时候,就已经死了。”
毕竟林飞眼珠子被吃掉后,就再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不过他也是活该,牌场里也敢乱说话。”张雀山抱胸道:
“要是这小子忌嘴,还能多活一会儿。”
黄恬芳忍不住皱眉:“人都没了,少说几句吧。”
更何况林飞的死法又惨烈,活生生的被鸡群啄死,现在说风凉话实在是太损了。
张雀山不再说什么,反而跟着阿牛一起翻进鸡圈里,把林飞的尸体抬了出来。